争论中,洪承畴想要在两方之间进行了调节,希望他们的争论可以有个最终的结论:“诸位大人,此事暂无定论,莫要急躁,且容在下再剖析剖析。”几个人都不再吵了,等着听洪承畴想要说什么,洪承畴在这些人中虽然官阶最低,名誉最差,但是他的军事能力却是大家都信服的。仅凭他指挥的南京城一战,敌人的守军那么强的战斗力,都被他摧残得无以复加,最后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对强大敌人的全歼。这不能不说他以前为大清驻守南京,所以对南京的布防很了解,但是了解和破解终归是两码事。
洪承畴看到大家都停止了争吵,便放满了语速,娓娓道来:“诸位大人请想一想,清军佟养量部为什么会撤往沂州?邳州的战略位置地处运河航路,又在黄河以北,那里岂不是更重要?”顾亭林说:“那是当下清军已经被我大明的水师打怕了、打疼了,但凡水师所及之处清军都不会尽力与我军一搏,能躲就躲。否则若是守邳州,则清军无丝毫胜算,而且还有被围歼的极大风险,所以他们选择退让,不守邳州而北退到距离水师航路更远的沂州。”
洪承畴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官以为,亭林先生的话应该只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容下官补充。邳州被黄河、沂水环绕,我军水师若是切断邳州水路,由陆路猛攻,邳州守军只能坐以待毙,毫无逃生可能。敌人更没有援军能够开辟交通对邳州进行支援,这是他们放弃邳州的原因所在,也是亭林先生说出来的那部分。那么另一半的呢,佟养量部都是左梦庚的旧部分离过来的,完全可以被多尔衮当做弃子,用来作鱼饵引诱我军主力上钩。可如今偏偏这支部队后退了这么远,是为何意?多尔衮又将两淮精锐尽数放在了凸前的徐州,这又是何意?”
马进忠说道:“这是多尔衮已经摸透了我军在选择对手上的习惯性,我军一向喜欢攻击敌人战斗力最薄弱的部队,打了就跑。多尔衮屡屡将鱼腩部队摆在前沿,总想通过鱼腩部队与我军拼消耗,然后再出动主力大军对我军发起最后一击。而我军总是吃掉鱼饵后就转身离去,从不咬钩,占得便宜收手。清军屡屡受挫就是因为多尔衮的胃口一直很大但是却总也吃不到什么,而我军的胃口虽然很小却一口一口吃得膘肥体胖。他如今就是想改变策略,一边撒渔网,一边下鱼饵,还把诱饵放在了渔网里,等我军钻进渔网后,他就趁机收网,好让我们再也跑不掉了。这沂州的鱼腩佟养量部就是诱饵,如果我们贪心,沂州守军便会诱使我军深入,清军主力再对我军进行包抄,我军必败无疑。”
洪承畴点头道:“鄂国公说得好,可难道多尔衮就没有想过我军会有进攻徐州的企图?”郝永忠也听懂了这其中玄机,便说:“有啊,如果他没有考虑我军会进攻徐州,他就不会把两淮军战斗力最强的两支部队都放在徐州了。他的主力部队大都是骑兵,离徐州不过千里,这个距离也可诱使我军冒险进攻徐州,而忘记危险。”
洪承畴听到众将的剖析后非常满意,转身对朱四深施一礼说道:“圣上,我大明军中诸将,善谋者众多,令微臣叹服。微臣已经掏空心肺,再无良言。还是请圣上定谋吧。”众将听洪承畴这样说心里也很舒服,这就是洪承畴久经宦海的过人之处,在场的所有人都同声说:“请圣上定谋。”
朱四看到在一场极为重要的军事会议中,虽然有分歧,却没有相互间的无端攻击。大家都能以国家利益为最大利益,尽心尽力奉献着自己的最大智慧。如此和谐的氛围令他心中也很满意,只看他面露微笑的环视了众人一眼后,竟然说了一个谜语:“沙漏尽了。”
在场众将都是聪明绝顶之人,立刻都猜出了这话的用意所在。是啊,等了这么久,是该做一个了断了,从几近被灭国,再到绝地反击,之后又几乎一刻不停的粘着清军死缠烂打,却从没有让清军的主力真正的疼上一回。虽然明军的战力一步步的强大了起来,可大明距离决定性的胜利还依然遥远。只是路途再远也终有尽头,无论这路是去向终点还是回到起点,只要我们曾经迈出过这一步,只要我们永远前行。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大家还在期盼着朱四一锤定音,可朱四从内心说来却并不是一个纯粹地勇敢者。在他的骨子里还只是一个教师,而他这一类人群很少有能敢为天下先的那种锐气。可不管你是否肯到中流击水,那逝者一如斯夫,不舍昼夜。在众将的注视下,朱四把自己内心中的斗争说了出来,一字一句道:“不管我们想与不想,决战终将要来到。有道是事到万难须放胆,宜于两可莫粗心。好吧,就算朕的壮志雄心有如昙花,今天也要绽放一刻。独立寒秋,问苍茫大地,就算不能主导沉浮,也定要让那万山红遍,漫江碧透。”
刚刚说了个谜语,这回又改成诗词了,虽然众人已经都明白了朱四的意图,可军令是不能这样发的,必须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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