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两个累坏了的孩子早已沉沉睡去。山村雪夜悄然无声,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漫山遍野的积雪之上,显得格外明亮。蓝琴木还未睡,望着墙角那柄散着幽幽碧光的长剑剑怔怔出神。
手掌凌空一握,碧浪剑悄然飞起,缓缓落入蓝琴木手中。借着窗外透过的皎洁月光,蓝琴木细细打量起这柄白天被自己所忽略了的宝剑。
剑式古朴,翠碧的剑身在月光的映衬下发着莹莹的豪光,剑锋之上寒芒闪动,显然是锋利已极。剑柄雕绣着精美的花纹,未见磨损的痕迹,却似是新铸。也不知这样一柄旷世的明剑,是出自哪位大家只手。
望着剑身至臻巅峰的工艺,蓝琴木心头迷惑之情却是更盛。便是这样一柄非凡的宝剑,自己白日里却感受不到分毫其有关的气息。
寻常仙家名器,多多少少也要带着几分材质本身抑或持剑人气质的气息。便以自身的法宝风灵剑为例,取材于昆仑山巅,绝风崖顶的千年风石。
历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风石所著之剑自然便也带着几分飓风般凌厉,暴雨般绵延的气息。这与自身的功夫路数,武学追求又是恰巧吻合,运使起来,自也便是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可眼前这剑,不仅丝毫感受不到其所蕴藏的气息,即便拿到了手中,真力灌注进去也仿佛泥牛入海一般,不见踪影。若用于实战,这等吞没内力的兵器,怕是连寻常刀剑也不如。
蓝琴木不由的感叹,这剑倒是像极了今日这新收的弟子。无论如何看,也是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却偏偏失了丹田这重中之重,到了最后怕也是连寻常门徒都不如了。
这一夜,倒也过的宁静平安。行程不紧,再加上李沧澜重伤未愈,蓝琴木便也纵容着两个孩子睡到了日晒三竿。
蓝如茵难得下山一趟,也不愿早早的回去。山中清修寂寞,便是最勤恳的门生,修行久了,也要觉得枯燥无味,更别说蓝如茵这么一个贪玩年纪的豆蔻少女了。
每日都是行不得几里路,蓝如茵便哭丧着脸嚷嚷,腿疼肚子疼。初时李沧澜还紧张兮兮,生怕自己这位小师姐身上哪里不舒坦。日子久了,便也明了这只是小女儿家跟父亲撒娇,拖延路途的方法,每日再看这小师姐装模作样的神情,不禁也是一阵莞尔。
小姑娘家的把戏,李沧澜小小年纪都已识破,更何况早已知根知底的蓝琴木呢?只是对着这唯一的宝贝女儿,蓝琴木便是知道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作陪。
漠北西去昆仑山,这御剑不过三两日的行程,愣是被蓝如茵生生拖延到了半个月还不见昆仑山的踪影。这有如龟速般的行进,倒是有助于李沧澜身体的恢复。
李沧澜天生体格便强,再加上昆仑大还丹的神奇药效。这近半个月的功夫,本来濒死的重伤,竟奇迹般地转好了。行动也已如常,只是这丹田被毁,终是成了定局。
这半个月的时光,除了每日白天陪蓝如茵四处游历,赏冬赏景,夜里还要随师父学习琼华派的创派心法,昆仑玄道决。
这昆仑玄道决,传说乃是琼华派开派祖师玄道子,于昆仑山后山石窟中,面壁一甲子偶然悟得。传闻玄道子破关之时,日月无光,星云变色,夜空布满七色极光,恍然如昼。
玄道子须发皆白,却是神采奕奕,鹤发童颜。足尖一点,便悄然行至昆仑山巅,声如洪钟,大喝一声“剑来”,天地震动。于虚空之中,凭空生出一把巨大光剑来。
玄道子凌空一握,白色光剑收束手中。道袍一挥,本就高耸入云,气派巍峨的昆仑大山竟在顷刻之间被斩分为了五份,这才有了如今传为美谈的昆仑五峰。
传闻玄道子最后还在主峰之上习练了一段惊世剑舞。剑招之间太过惊艳,乃至引来了漫天神佛,相继观礼。玄道子一剑诛仙,羽化升天。当然,这一切也仅仅只是琼华派的传说。
玄道子是否确有其人,倒是两说。这昆仑玄道决却是真切存在的,除了那早已失落的第九重心诀,一共有八重。每一重境界之间,确实有云泥之别。
昆仑玄道决的前两重,贵在炼气,锻体,意在打牢基础,便是资质平庸者,只要肯下苦功,费个二三十载,水滴石穿也可达到。这第三重,却着实是这功法修行的分水岭。
突破了第三重,便达到了广义修仙范畴上的炼气境,可驱动自身兵器作战,御剑飞行。真气于丹田运行已颇具规模,吐纳天地灵气,往后修行可谓一日千里。
李沧澜毕竟于修道一途还只是初学乍练,蓝琴木便也没和他做更详尽的介绍。只是粗略传授了了这昆仑玄道决前三重境界的修炼心法,多传无益。
李沧澜本就聪敏,悟性又是极佳,再加之先前有随王秀才学习识脉认穴的基础。教授起来可谓是一点即通,这倒叫蓝琴木颇为惊喜。只是说实话,蓝琴木自己对这“聪明”徒弟,还是没有什么信心。
毕竟一个没有丹田之人,想要修道,无论如何想来,都显得太过梦幻。蓝琴木只是在心里暗自祈祷,只愿这孩子来日跟自己回山,在这学习音律方面也能这般天才,好继承自己这一手琴艺绝技。
李沧澜哪里知道师父心中这诸般计较,只顾暗自将这心诀记好,下定决心每日要发奋修习,不能辜负了师父的苦心栽培。
李沧澜本就是山间长大,自小便随父亲久居在那草塘村,最远最远,也不过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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