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无碑的坟头磕了几记头,泪水又是止不住的流淌。缓缓站起身,心头却是一阵茫然,只觉天地之大,却无可去之处,容身之所。仿徨孤独之情一时之间齐涌心头。
静立一旁的少女,见那少年这幅凄惶无助的模样,只觉心头也是一阵难受,料其也是举目无亲的状况。不由得暗暗扯了扯一旁中年人的衣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恳求的意味。
男人哪还不知女儿心意,这分明便是求着自己收眼前这孩子为徒嘛。琼华派乃当世五大修真门派之一,门规甚严,自己得道这六十余载,门下弟子也不过寥寥四人。
通过先前短暂的相处,男人对李沧澜的性情也可谓是见微知著,至诚至烈,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根骨本也极佳,只可惜这丹田实乃是修道一途的重中之重,万法的根基所在。这孩子丹田被毁,气海无存,怕是穷其一生,连修道入门的聚气也难做到,于武道一途可谓举步维艰,如何能承自己衣钵?
蓝如茵见父亲思虑良久,隐隐似有不愿答允之意,心里是又气又急。小女儿家的脾性上来了,这收徒一事却是非要父亲答允不成了。当即又拉起了父亲的手,一阵软磨硬泡。
男子也是哭笑不得,女儿这脾气他是再了解不过了,脾气上来了,若不依她,怕是今天就跟自己没完了。偏偏自己就生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便是宠溺异常,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遇事都是能依则依。
自己此番本是听闻漠北有妖龙降世,为寻龙须制琴弦而来,不知这小女儿家的从哪儿得知的这消息,非要跟来跟着来凑热闹,死缠烂打之下,最后不也还是依着她了。
只是这一出门,蓝如茵这也好奇,那儿想玩的,每日都是走走停停,哪还记得什么妖龙之事,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了一般。虽是耽误了不少行程,却是加深了父女之间情意。
似是想到了什么,男子目光向男孩的手指打量而去。李沧澜虽然今年才刚满十岁,一双手指却是生的纤细修长,白皙细嫩。男人暗暗点头。当即也再不犹豫,挥手招呼着李沧澜过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眼神和蔼。
“回禀大师,我叫李沧澜”李沧澜连忙拭去面上的泪痕,面对救命恩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我乃昆仑琼华派掌门玄敬真人座下大弟子,蓝琴木,你可愿投我门下,随我学琴?”男子微笑问道。
蓝如茵见父亲总算松口应允了此事,不禁笑逐颜开。
“我爹爹可不轻易收徒呢,你快跪下来磕头吧”
望着女孩那烂漫温暖的笑容,李沧澜不禁一阵恍惚,先前自己一心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中,竟没发觉眼前的女孩竟是这般的好看。
长长的睫毛上下扑朔,一双明净清澈的美目中满是笑意,挺拔秀美的琼鼻增一分则长,少一分则短,偏就生的恰到好处,美丽至极,让人不禁感慨造物主的神奇造化。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弯弯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腮边的梨涡在这漫天飞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粉红,似一杯飘着香的美酒,叫人未饮却先醉了。
李沧澜看的不由得痴了。
蓝如茵俏脸一红,连忙推了推眼前这愣愣出神的男孩,李沧澜这才算是回过神来,想起了眼下要紧之事,登时大窘,连忙俯跪在蓝琴木身前:“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一拜三扣,拜师之仪礼成,蓝琴木扶起额头上满是积雪的李沧澜。
李沧澜大伤未愈,本就是虚弱已极,先前全凭着要将母亲尸身入土为安的一丝执念,强撑着意志。又是挖坟,又是葬母的,早已是疲惫至极。这转眼间,又认了位新的师傅,神经略一放松,竟又直直的栽倒在了蓝琴木的怀里。
蓝琴木单手查探李沧澜脉象,气息虽乱,却已无性命之虞,知其只是重伤未愈又劳累过度头晕而已。当下朝蓝如茵做了一个宽慰的神情,抱着李沧澜便到后方小屋之中避雪。
此时天色已暗,蓝琴木虽能御剑飞行,但李沧澜伤势却重,实在不宜冒雪连夜赶路,当即便打算在这小屋之中将就一夜,待到天明再重新启程。
蓝琴木道行精深,早已修炼至了道家所说的辟谷服气境界。可通过吸纳天气真力补给自身,便是七八日不饮不食也无大碍。
可蓝如茵年龄尚幼,哪有这般精微的道行,先前赶了一大段路,又忙活了那么一阵,早已是饿极了。更别说李沧澜食量本就颇大,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直叫。
只见蓝琴木前脚出屋,转眼便回,中间隔了还没一炷香的功夫,手里便提着两只又大又白的雪兔。适逢妖龙一役,山间的动物躲的躲,藏的藏,稍大一些的早已跑的不见踪影。蓝琴木这转眼便逮来两只雪兔,实属不易。
剥皮生火,蓝琴木手法娴熟,哪有半分修仙世家得道高人的模样,反倒像是寻常山村野店里的掌柜厨子。
火光燃动,不一会儿,阵阵肉香便在小院内弥散开来。蓝琴木笑着将那烤好的兔子递给早已饥肠辘辘的二人,蓝如茵爽快接过,李沧澜心想师傅未食,自己如何能先食,便欲推脱。
蓝如茵早已抢先解释道:“老爹他多年以前便将昆仑玄道诀练到了第五重,到了那结丹境界,可吞吐天地灵气以自给。你不用担心饿着他老人家,自己赶紧吃吧。肚子响的跟敲锣似。”
李沧澜本就饿极,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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