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兄醒醒,河图。”
李铁匠只觉这回笼觉睡的安稳,不料此刻一睁眼却已是黄昏时分了,这一觉竟把自己睡的迷糊了,一念及还未锻好的几件耕具,村民们要着急取了,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便着急忙慌的爬起了身子,火急火燎的推开了门。
急冲冲的也没看路,李河图只觉噌的和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鼻尖不时传来几丝美人独有的体香,怀中佳人温润如玉,却不是那美貌寡妇刘聆雨又是何人?饶是李河图已不是那懵懂的少男,此等暧昧的姿势,却也登时让他感到额头冒汗,气血上脸。
更别提耳边此时又传来了某小孩那幸灾乐祸的哄笑声“老爹耍流氓啦~老爹耍流氓啦”。李河图老脸噌的一下红了,一句“你这不孝子”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却是怀里的刘寡妇着急忙慌钻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河...河图兄,我给…给澜儿做了点面食,你…你也一块儿趁热吃了吧,我先走了。”
别说看李河图一眼了,这几句话似是要了刘聆雨的命一般,也只差没把脑袋藏进地里了,还没等李河图说些道谢抱歉的话,便风儿也似得溜了。李沧澜仰着头只觉面前飞过了一只美丽的红苹果,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李河图望着刘聆雨远去的背影,不禁愣了愣神。
“别看了,爹,人都走远了,还没抱够呢?”
李沧澜的奶音将恍惚的父亲拉回了神,李河图真是又羞又气,扬起手回过头便要赐李沧澜一记板栗,却那还见得着小鬼头的踪影,李沧澜预料在先,早已溜之大吉,跑厨房吃面去了。
不得不说,这刘娘子下面的手艺真是一绝,几片腊肉,一颗青菜。用的都是最朴素的食材,做出来的面条却是美味绝伦。刘聆雨知道李沧澜打小食量就大,下的面条都是三四人的分量。饶是如此,也禁不住李沧澜这风卷残云般的速度,转眼一大锅的面条便见底了。
李河图不禁笑骂:“臭小子,你是饿死鬼投胎了吗?”
李沧澜不以为意:“谁让刘姨做的面条那么好吃呢?这是吃一点,少一点。你啥时候让刘姨当我娘啊?我要天天能吃到这面条,自然也就不会吃那么多啦~”
出乎李沧澜预料的,李河图这次却没有反驳,也没有喊出那句每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屋子里出奇的安静了下来。李沧澜偷偷打量了眼父亲,李河图神情飘忽,眼里有他还不能明白的复杂情绪。
过了半晌,李河图发声了,话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澜儿,长生不老和刘姨每天给你做的挂面,你选哪一样?”
李沧澜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我选刘姨做的挂面”孩子的声音稚嫩却又坚定。
“哦?为什么?”
“长生不老也不能吃到刘姨做的挂面呀,我只是想吃刘姨的挂面而已”
话音一落,屋子里更静了,李沧澜有些不自在。
李河图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李沧澜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幅表情,也没听见过父亲这般狂放的笑声。他只觉父亲笑的并不是这般开心,那笑声背后还夹杂着丝丝苦味,让人鼻酸。
这笑声终归还是平息了。
李河图不笑了,亮晶晶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李沧澜。无论李沧澜走过多少路,过多少年,过多长时间,他都还会记得那个眼神。像晨曦凝结在花瓣上的珠露,像大山翩翩飘落的雪舞,这是这般温柔的一个眼神啊。
“好孩子,刘姨会天天给你做挂面的。”
对付完了晚餐,李河图又开始加紧赶制起他的那批耕具了。草塘村四通八达,方圆二三十里的山头也都是草塘村村民世代的耕田,林林总总算下来,草塘村也有近二三百户的人家,在漠北这等苦寒之地,也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小村落了。
村子里的铁匠自然也非就李河图一人,其中不乏土生土长世代在草塘村打铁的铁匠,李河图只是一外来人,落户草塘村也不过是这六七年间,这铁匠生意能够后来者居上,原因说实在的就两个字——手艺。李河图打造的耕具往往总是更经打,更耐用,尤其是这二三年间,这对比就更为明显。
自打三年前那场诡异血雨过后,整个草塘村一带的泥土普遍变硬了,收成锐减不说,这耕具更是实顶实的费了。其他铁匠那儿打的锄头,还没来的及犁上几亩地,不是损了便是折了,唯独李河图这儿打的铁器却是耐用依旧,久而久之,招李河图打铁的村民也就越来越多,村口李铁匠这名头也算是在草塘村彻底打响了。
起初,其他铁匠也纳闷为何李河图打的铁器这般耐用,莫不是用的是别处开采的更优质的铁矿石?几经打听,却好像都不是那么回事儿,李河图打铁用的矿石实在就是草塘村自家开采的最普通不过的矿石了。
铁匠们都是直肠子的手艺人,直接登门向李河图请教的大有人在,李河图自也不是那小气藏私的人,当着众铁匠的面便开始演示鼓弄了起来。
熔炼,出铁,回炉,加温,精炼,出钢,锻打。李河图动作轻快,整个过程于他而言似是毫不费力一般,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铁匠们都是世代打铁懂行的人,李河图的这一系列操作在他们眼中看来,实在是有如诗歌一般流畅优美。看着这俊朗坚毅的后辈晚生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竟有这般的打铁技艺,除了天资也无其他恰当词汇可以形容。
还有不少铁匠不禁扼腕叹气,这等天资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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