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当然知道完了,但是他还能冷静安排:“你去安排飞机,我们立马回国。”
阿上颠颠的去安排了,九叔抬手在胸口处按压了几下,直到胸闷气短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才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康城,雷凌跟老太太通完电话,沮丧地坐在落地窗前。
他以前也有沮丧的时候,父母离婚的时候,爷爷去世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在南非被人追杀的时候,柏玉玲出事的时候,和萧北鸢结婚的时候,他都沮丧得不行。
但是从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毫无征兆,鞭长莫及。
一想到萧北鸢有可能因为这个离开他,他就呼吸都找不到了。
一想到此刻陪在她身边安慰她鼓励她的是别的男人,他就嫉妒得发狂?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她第二次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受伤。
上次也是他自以为是仲子兮不敢太过分,导致萧北鸢遭那么大的罪。
这一也是他自以为是自己可以调查清楚再告诉她,结果她还是受伤了。
雷凌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电话响,他看一眼,赶忙接起来:“九叔……”
九叔的呼吸有些不稳,夹杂着咳嗽:“告诉我,你现在什么想法?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来搪塞我,我要听真话。”
“小北有权利知道夜家的任何事,我不该瞒着她,都是我的错。”
九叔苦笑,实在说不出责怪他的话:“我何尝没有错,是我介绍她去找辜老的。”
“九叔,您……”
这种时候也没必要瞒着,九叔喘息几口:“是不是好奇我的身份?我是小北外公家的管家。”
雷凌吃惊得老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一直怀疑九叔为什么会对萧北鸢的事情那么上心,甚至有那么一两个念头,怀疑他们是不是父女关系,现在终于解释得清了。
“雷凌,那晚你到酒店找我,要带柏玉棠走,包括你要我去会所救小北,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雷凌娓娓道来:“您说您从不做亏本买卖,和您交易,要拿最重要的东西来换。”
“对,你欠我两个人情,现在到你还的时候了。今天这件事你我都有错,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咱们就面对。你给我听好了,等这件事处理了,我要你用生命去保护小北,你做得到吗?”
被人这么理解,雷凌心里是又酸又暖,眼睛鼻子都是涨的:“我做得到,九叔,谢谢您。”
“别忙着谢我,你要是食言,我就把小北带走,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九叔又喘息几口,“还有,夜家的事你必须尽快查清楚,给小北一个交代。至于你爸那边,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你自己做选择。”
除了谢谢,雷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大约是说起往事,九叔有些唏嘘:“亏欠夜家的,何止雷家,何止你?我也跑不掉,当初我答应过会护他们兄妹周全,结果谁都没保护好。好不容易找到她,我都不敢跟她相认。雷凌,我跟你交个底,在确认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之后,我对天发过誓,余下的人生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夜家最后的血脉。如果谁要伤害她……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说的动容,雷凌狠狠地揉了揉眼睛:“九叔,您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夜家的事,牵涉甚广,已经有一些眉目,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会给小北一个她满意的交代。”
电话挂断好久好久,雷凌还呆呆地坐在落地窗前,过了一会儿,他无力地把脸埋在膝盖间,肩膀一抽一抽的。
房伯推门进来,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少年,在父母离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无助哭泣。
还记得昨晚,这位长大的少年说:“房伯,你知不知道,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倒霉的孩子。父母离婚,一瞬间我就没了妈;以为终于长大了,得了该死的病;好不容易决定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成了植物人……每次觉得稍稍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幺蛾子就来。一直到萧北鸢出现,她把我从泥淖里地狱里拽出来,她让我知道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行尸走肉,和她在一起我真的而开心。但是我不敢发出‘最近真幸福啊’的感叹,怕命运听到。命运的翻云覆雨手,要是把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收回去怎么办?”
在雷家大半辈子的老人,瞬间红了一次眼眶,这一刻站在门口,又红了一次眼眶。
他仿佛真的看到命运把叫做幸福的东西收回去,然后露出得意的笑。
他抹一把泪,晃悠悠走过去,蹲下身:“凌哥儿……”
雷凌抬头,双眼猩红,看到老人,更是红了几分,声音哽咽:“房伯……”
房伯嗓子里堵了很多大石头,卡得难受:“凌哥儿,别难过,你听房伯跟你说。夜家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爸是你爸,那女人是那女人,你是你。听懂了吗?”
雷凌一脸水汽:“房伯,昨晚我无数次想告诉她的。你相信我,我想告诉她的……”
房伯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我相信,我们凌哥儿那么爱小北,怎么会瞒她是不是?小北就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慢慢地她会理解的,她不会怪你的。”
雷凌摇头,想起电话里萧北鸢的质问和哭喊,他胆战心惊:“不,她在怪我,她不会原谅我了。”
他自暴自弃到如斯地步,房伯大吃一惊:“凌哥儿,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你得站起来,你得去战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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