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被查出来患有一种罕见的血液病,因为血型特殊,一直没找到合适骨髓,后来是她救了我。”
萧北鸢静静听着:“那你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吗?”
“也算不上认识,她和姓林那女人是那种关系,经常到家里来做客,但是我经常不在家,所以真的算不上多熟悉。十五岁以后我去美国了,跟她没见过面,直到五年前。出院后知道是她救了我,我请她吃饭,问她想要什么感谢。她说她什么都不缺,只是想跟我做朋友。但是我忙,也顾不上她……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失眠,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她不是心理医生么,我就去找她看病。”
雷凌说到这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萧北鸢以为他会高谈阔论给她复述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她准备了半小时听他讲,结果五分钟不到他就讲完了。
当然,她大概也能把这件事捋个七七八八:雷凌去找柏玉玲看病,一来二去看出感情来了,加之有她曾豁出性命去救他这件事,自然是郎情妾意。后来两人热恋了三年,之后订婚、怀孕,再然后计划结婚,一切准备就绪,就出了电梯那件事。
那件事,彻底改变了他们三个人的人生。
萧北鸢觉得挺唏嘘的,就刚才的诉说,雷凌好几次差点说不下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痛苦和遗憾。
一百多字就把五年的事情讲清楚,但是那五年里,他和柏玉玲之间的点点滴滴,岂是寥寥数语能勾勒清楚明白的。只有身处哪个漩涡里的人,才能切身体会那种痛那种苦。因为痛到了极致苦到了极致,才没办法用语言表达。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萧北鸢也说不出来,她长长舒口气,勾着身子去看雷凌的头。
雷凌抱住她:“你干什么?”
“哎呀,你先放开我,我就看看你头上有没有疤?”
雷凌愣怔:“什么疤?”
“奶奶和外婆说小时候你为了救我,脑袋被栏杆磕了一下,留了疤。我得看看,是不是真的?”萧北鸢一边说一边扒开他那浓密乌黑的头发,“有件事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她整个人就趴在他怀里,雷凌虚虚地扶着她的腰:“什么?”
“如果他们说的我和你小时候那些事是真的,那为什么你记得柏玉玲去你家做客,却不记得我在你家住了几年?”萧北鸢的指尖一寸一寸地在雷凌太阳穴附近细细摩挲,好像跟他的头皮较上劲了。
雷凌由着她胡闹,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怎么了呢?”
萧北鸢手里的动作没停,思路清晰:“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奶奶外婆说的是假的,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要么……”
雷凌抢白:“那不可能,奶奶外婆说谎,难道舅舅们二叔家三叔家还有爸爸也说谎么?就算他们都说谎,骆三哥他们不可能说谎吧?不是,你笑什么?”
萧北鸢咳嗽一声:“以前他们说起这件事,你不是迫不及待跟我撇清关系么?”
雷凌脸上有些不自然:“那是……哎,反正不管什么原因,我现在相信我们是订过娃娃亲的,好了吧?”
“我还没说第二种可能。”
雷凌板着脸:“第二种可能就是我们绝对订过娃娃亲,你小时候绝对在我家住过几年,那几年我绝对天天抱着你睡。”
萧北鸢愣了愣,这人怎么随时随地耍流氓呢?
“哎,找到了。”她惊喜地叫起来,拉着雷凌的手去摸,果然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
雷凌自己根本不知道他那里有个凸起,更别说是不是小时候为了救萧北鸢留下的,但是她找到了那个东西,他就相信那是真的。
萧北鸢沉浸在一种喜悦中,像是摸什么珍宝似的把那块凸起摸了又摸:“你说,命运是不是很神奇,柏玉玲救过你的命,你救过我的命。命运兜兜转转,原来我们三个的纠缠拉扯,是早就安排好的。”
因为她摸得很舒服,雷凌闭上眼,把她抱在怀里:“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萧北鸢慢慢收起笑,捧起雷凌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你欠她一条命,我欠你一条命,所以算到最后,就当我欠她好了。所有的……”
预感到她要说什么,雷凌打断她:“怎么又胡思乱想,不关你的事。我欠她的,下辈子再还给她。”
他是无神论者,竟然会提到下辈子,看来柏玉玲真的是套在他身上的镣铐。
“下辈子你打算怎么还?”
雷凌趁机在她嫣红的唇上嘬一口:“用命来还呗。”
“那我怎么办?下辈子你把命给她了,我找不到你,我怎么办?”
雷凌想了想:“那你下辈子投胎先做只狗或者猫似的,先别做人。”
萧北鸢气结:“好啊,你骂我。”
雷凌又在她唇上嘬一口:“你做狗或者猫,我养你,下下辈子我们一起做人。”
这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前一秒气死她,下一秒感动死她。
“我才不跟你一起做人呢,万一下辈子我就遇到比你还好的男人,我就跟他去了。”萧北鸢故意逗他,“你也刚好可以跟你的玲玲双宿双飞。”
挑战雷大爷的结果,就是被惩罚到双唇又红又肿。
当然了,雷大爷这种杀敌一千字损八百的惩罚手段,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柏玉玲的问题掰扯清楚,算是打开彼此间的一个心结,算是两个人的关系更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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