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很惨淡,这段时间以来,似乎也想到了很多往事。
他疑心发妻,宠溺妾室。
要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只因为毫无根据的天灾。
之后又因为与皇后两相厌弃,又纵容贵妃毒害皇后,最终还让她成为了继后。
再之后,便是宋玉娇的出嫁。
这一辈子,好像也没有干过几件好事。
报应不爽,该来的。。都来了。
他没有在最后的日子里指责坐在自己身边的继后,他只是独自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接受了很多事,最后的日子里,大家都是要死在一起的人,指责与否,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继后也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没看见宋掷傲,也没看见宋昭华,他们怎么样了,不用猜也能想到。
在祁瑛宣判他们的死刑之前,姜婉大步走到了继后的跟前,盯着她的眼睛,替宋玉娇,替那缕天地间的幽魂问了一句:“黄泉路上,你能走得安心么?”
死也别想得了痛快。
宋玉娇在那条路上,等着她。
·
东曙帝后及官员尽数看押入狱等待处决。
皇宫里被大晋士兵占据,皇城里也全都是大晋士兵的身影。
姜霆夜来迟,到的时候皇城已经开始肃清。
姜婉在东曙皇宫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有种隔世的恍惚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在梦境中看见过这皇宫的冰山一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宋玉娇共享过身体的缘故。
东曙皇宫和大晋无一处相似,姜婉却觉得似曾相识。
祁瑛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姜婉在这空空荡荡的宫廷里漫步。
一路走到了梦中的后花园,看见了那颗树后,姜婉才停下脚步,抬起头瞧又发新芽的大树。
宋玉娇曾在这里乘凉,饮冰。
那时候她母后也还在。
那时候玄瑾也还在。
他们还是小公主和伴读公子,一切的悲剧都还没有发生,一切的因果都还未曾萌芽。
宋玉娇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哥哥的事情么?
姜婉忍不住想,也忍不住抬起手,触碰到树干。
和普通的树没有什么不同,那些存在在记忆里的人早已经消逝了,未曾留下半点痕迹。
姜婉在那树下站了很久,祁瑛安静的陪着她,她站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姜婉收回手回过头的时候,正看见祁瑛阳光下柔和的眉眼。
宋玉娇没能等到玄瑾。
也没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而她和祁瑛,是幸运的。
“走吧。”姜婉收敛心神,上前握过祁瑛的手。
这片宫宇很快就要涅灭了。
从此,北水南淮一统,淮河再也不是分割两个国度的分界线,这样恢弘的皇宫,盛京有一座,这里也就不需要再存在第二座了。
东曙这么多年的底蕴不少,这回祁瑛和姜婉没再摧毁,而是都小心翼翼保存起来,全部运回盛京去。
东曙有一处专门存毒的地方,殷正山得了姜婉的特许,两眼放光的进去研究去了,这些东西要怎么保存运送,没人比他懂,除了毒自然还有各种名贵珍稀的药材,殷正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徜徉在自己的天地里,他就快要快乐得升天了。
处理东曙皇室及官员的事交给祁瑛头疼,东曙皇宫重新整理了几间常年没人住过的厢房出来给姜婉和江莠她们歇息。
战争结束了,消息已经一路从最北边往盛京一路传过去,可什么时候能回去,依旧没有一个定论。
从出生到现在,历经整整两年八个月,祁炎都已经三岁了,每次一想到这个,姜婉就自责不已。
为了家国山河,她把自己刚满百日的孩子留在了宫中,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踏上了征途。
她缺席了孩子的三年,细细想来,姜婉还是觉得很遗憾的。
只是祁炎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情也是他该当承受和历练的,静月和江莠时时开导姜婉,生来就注定了不会平凡的孩子,将来是能够理解她和祁瑛的决定的。
他担下这天下的时候,就该明白当年的父皇母后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与奉献。
他只会为之骄傲和自豪。
两人轮番劝说,搭戏台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姜婉被她们两人都笑,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在东曙皇城停留了半月之久,一直没跟她提起处置问题的祁瑛,突然在今晚的时候捏着折子开了口:“玄瑾一心求死。”
从知道宋玉娇死了,大晋要对东曙宣战开始,玄瑾就知道东曙赢不了,也没有了想要求生的念头。
但他依旧尽力出谋划策,却最终没能阻止吉城的失败。
大军攻入皇城的时候,玄瑾是所有官员里面,最平静的那个人。
他欣然接受自己的结局。
可祁瑛却有爱才之心。
如此大的一片疆土收纳,接下来的统治管辖都不简单,他手里急需要可用之才,现成的,祁瑛只看上了玄瑾。
可劝说了好几日,都没有什么进展。
陆燃也不在这里,能劝说玄瑾的人选都没有,祁瑛觉得头疼,斩了又着实可惜,这才在姜婉面前提了一句。
姜婉抬起眼帘:“皇上想用玄瑾?”
“东曙这边的民情他最熟,是很好的人选。”祁瑛点头,“陆燃也与他惺惺相惜,斩了可惜了。”
姜婉沉默下来。
片刻后,她才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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