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也如昨日一般,被窝里还留有余热,荀歧便已经不在床上,沈汐躺在床上想着昨夜的事,难道自己真的是梦魇了?并没有什么言灵来找我?窗外隐隐传来荀歧的声音:
“...既如此,你我两不相欠...”
她在东洲也有相识的人?沈汐立时躲在窗户缝隙下想看看荀歧在与谁说话,刚刚靠近,缝隙里一只眼睛也在盯着向里看,猝不及防将沈汐吓了一跳,待离远些看,原来是荀歧。
“做什么?”荀歧隔着窗户问道。
沈汐丝毫不见被抓住偷窥的心虚,反问道:“你和谁说话?”
荀歧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沈汐看不到她的身影,连忙推开窗户,见她是去拿昨日的长幡,连忙起身跳下床去,踢踏着鞋跳出门外,向着荀歧招手,“等等我!”
两人顺着昨日的路径一路前行,却找不到昨日的大树,沈汐喃道,“奇了怪了?我们走去路了吗?”
一旁早已汇聚一堆人群跟着沈汐二人,他二人往前,便匆匆跟着,后退,则急忙让开道路。
见沈汐似乎在原地不停徘徊,有一热络人,积极上前道:“敢问先生是否在找昨日那棵大树?”
沈汐道:“是呀,我似乎快要路的尽头了,也没见到那棵树,莫非我走错了?”
那人道:“那树原本就是时见时不见的,恐是今日恰巧不见罢了。”
沈汐奇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那人哑然片刻,道:“......先生难道不觉得我们更奇怪一些吗?”
......也是,这树要么是本身特质所致,要么便是已经开启了妖灵,按理说这里没有足够的纯灵力使妖灵开启,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样想着,沈汐倒是放下心来,找了棵稍细些的树,将长幡挂上,垫了几番脚,就是够不着最低的树杈,才一回头,刚刚那热络人刚要向前充作狗腿接过沈汐手里的长幡帮忙挂上树梢去,哪知荀歧从二人中超过长幡在手一跃而上...
咋回事?就是我偷窥了一下?我怎么觉得她有些低火呢?沈汐觉得自己不明不白的收到了荀歧的莫名攻击,这是怎么回事?
荀歧一顿,抬眸望向那人,道:“算什么?”
那人搓搓手,“啥也不算,就想离开这里。”
沈汐一脸钦佩状,道:“够直接,够坦荡,不似有些人小肚鸡肠,遮遮掩掩...”
?荀歧看了那人一眼,又看看沈汐,吐声道:“这事我管不着。”
沈汐惊诧:“那你来做什么的?”
荀歧道:“执念。”
沈汐开始犟嘴:“人家执念就是离开这里,怎么不该你管?”
荀歧就这样静静的直视着沈汐,沈汐被她看的越来越毛,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只见她轻声说出一句让这里聚集的民众立即跪下的话,“东城因你的原因而在的,困人也是你困的,我如何管?”
这话一出,追随的众人呼啦啦的跪下,口中直呼,“还请先生高抬贵手,诚请放我等归去。”“还请先生收我为徒!”“请先生为我解惑!”
......沈汐脑袋嗡的炸开,这,这是什么意思?!他呆滞的看着荀歧,女人发起疯来这般不管不顾的吗?不就是早上偷窥了一下?难道是她心上人?我被绿了?哦,不是,我和她也没有确定什么关系......沈汐一瞬间思绪繁杂,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这一圈跪拜叩首的人。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沈汐的一周全是人,有不停叩首想离开的,有叩首希望他收自己为徒的,有事不关己冷漠旁观的,也有隐隐透露着担心的...沈汐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荀歧躲在他身后冷冷的坐着,倒是没有人烦她,毕竟那一张脸冷的能一眼冻死两条街的人,可怜沈汐这边的人愈加的疯狂,三三两两总爱伸手揪着他的裤子,沈汐和跪首的人来回扯力想保住自己的裤子。
沈汐几次一脸求助的望向身后的荀歧,荀歧就有几次在闭目养神,沈汐想,我也好想给你们跪啊!呜呜。
只是他没有看见,每当他转过去的时候,荀歧都会在背后注视着他,紧蹙着眉头,直到荀歧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截绢布,方才起身到沈汐身后,出言提示到,“你可以试试用言灵解开束缚。”
沈汐愁眉苦脸,“我已经试过了。”
荀歧道:“如何?”
沈汐一脸愁苦的指着依旧拽着自己裤脚的那些人,又指指近圈的人,显然,一个没少。
荀歧似乎有些意外,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然,“我被骗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解法呢?这是你的言灵,他怎么可能知道!”
沈汐疑惑,“谁?窗外那人吗?”他见荀歧脸上第一次出现与平常不同的席位表情,像是有些懊恼?出言安慰道:“无事,我们慢慢解了他们的执念便是。”
哪知,荀歧脸色也并未因为沈汐的话减轻半分,手中绢布翻翻飞向了远处。
沈汐想到昨日的梦境,忽然清嗓道:“大家静一静,听我一言,这样,知晓自己为何成为怪的请在我右手边站立,不知晓就莫名变成今日这番的在我的左手边。”
呼啦啦人群终于有了划分,只是中间也有很多伫立不动的,似乎是在观察情况。
沈汐想想,先对着左手边的人道:“你们不知道自己为何成为今日这般?”
这拨人皆点点头。
荀歧道:“说谎。怪若是没有心中执念,怎么可能会一直存活?早已经自我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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