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肃的怀疑,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被确认了,而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显。
唐显是上午的时候从外地回来的,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当他听说家里来了一名尊贵的小姐(嫂子说,有可能是奔着他来的),他决定先去换一套隆重些的衣服。
仅此一个动作,就让祁琪觉得,唐显不会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最起码不像魏昶那样,常年不分场合地只穿着一件衣服——不良人学院的“校服”。
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祁琪表现得羞涩而胆小,这几乎让唐显想不起来,这个女孩就是那天晚上他曾经见到过的不良人女学员——而且还是跳墙出来的。
寒暄几句之后,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谈话间,祁琪觉得唐显阅历广泛,心思细腻会关心人,足迹踏遍大江南北,见识广泛、知识渊博、思想深刻,他身上同时带着江湖气和书卷气,总而言之,这个男人很有魅力。
祁琪很快就觉得与他聊天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可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唐显笑了笑说:“我这样说,不会让你觉得我太冒失吧。”
“不会,我喜欢和有见识的人交流。”祁琪笑了笑说,羞涩地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仰慕。
“对于我哥这件事,我一直无法下定决心,”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双眉紧蹙,额前出现两道竖纹,显得有些焦虑,良久,好像挣脱了什么枷锁,又说:“你注意到没有,我哥现在中毒很深?”
祁琪抬起眼睛看着唐显,为唐显的对自己的信任而感到些许骄傲,为了迎合唐显的信任,她如实说出了心里话:“我注意到了……,一开始我还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脾气有些怪。后来才想明白,可能是服用断肠草的原因。断肠草早就被官府禁止,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其实并不难弄,黑市里到处都能弄得到,只是你从来不接触那些地方罢了。”唐显笑了笑说:“就好像医生眼里全是病人,修车人眼里到处都是需要修理的车。而我,三教九流都会接触些,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真羡慕你这种人,不受约束,自由自在……”
唐显苦笑着摇了摇头,“年轻的时候当然可以这样,当年近三十的时候,也总要收收心了,尤其是在家中男主人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唐显补充什么似的说:“当然你家不会出现这种人,我只是打个比方。”
“他服用断肠草多久了?”祁琪问。
“最少半年了。”唐显显得有些痛苦地说。
看着唐显这幅多愁善感的样子,祁琪觉得他绝不像一个坏人,这个人一眼就让人觉得女人缘很好,祁琪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会把另外一个年轻人突然推到天桥下面去。他看起来有些与世无争,而且家庭条件优越,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没有理由杀人。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换掉素描像呢。这个疑点不接触,他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件事?”祁琪有些抱歉地说,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嫂子说。”唐显苦笑一声说。
“她还完全蒙在鼓里?”
“是的,完全不知道。”唐显定定地望着祁琪的眼睛说:“你觉得,我应该告诉她吗?”
祁琪为难地说:“恐怕……有点难,我觉得表姐恐怕承受不了这个结果。”
“是的,很难。”唐显吐了一口气说:“这就是我告诉你的原因,嫂子对你很好,很信任你,而你们都是女人,我觉得你或许有办法把话说得更委婉一些。”
“可是告诉她有什么意义呢?”祁琪说。
“皇帝新成立的收容院你听说过吗?”唐显说。
“听说过,”祁琪说:“听说那里收留了许多疯子,还有瘾君子。他们还负责帮助戒断。”
“是的。”唐显点了点头。
“你……你不是想把你哥送到那里去吧?”祁琪惊讶地说。
“我这是救他,不是害他。”唐显无奈地说。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帮助他,可是……,听说去那里的人都很惨。”祁琪犹豫地说。
“不付出惨痛代价,能戒断吗?”唐显反问:“别说断肠草,就是酒瘾、赌瘾这些,你以为就很容易戒断吗?我觉得他们罪有应得,应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这种后果。否则对他们的家人就太不公平了。”
“其实告诉你嫂子,还不如直接找你哥谈一谈。可是你觉得你哥会同意吗?”祁琪问。
“我想也许会的。他虽然看起来很懦弱,但他是一个能忍耐的人。”
祁琪苦笑:“如果是一个能忍耐的,他又为什么要服用呢?”
“以前他的偏头疼很厉害。”唐显愧疚地说:“一开始我就知道,不过看他头疼得那么难受,我没有阻止他,尤其是在看到他好起来以后,甚至为他感到欣慰。可今天的结果也是能预料到的,因此我也感到内疚,我必须帮助他戒断,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一定要去收容院吗?在家里让他戒断我觉得更好。”
“我倒是可以狠下心来,可是你觉得嫂子能行吗?她是一个温柔、胆小、扛不住事儿的女人,她很会关心人同时也需要被人关心,如果你把她的丈夫捆在椅子上,看着丈夫痛苦哀嚎,我觉得她绝对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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