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必死无疑。如果他一直就那样趴在地上,静悄悄地死去,会让人觉得顺理成章。可当他睁开眼睛并说了一句话,再死去,却给人的心灵带来一阵冲击感。
出于对死者的同情,硬汉魏昶也不禁感到些许悲哀。
盛唐时期,长安城里富人相对较多,不论男女都讲究些卫生和时髦,每个人的袖筒里都藏着一方汗巾,逐渐成风,穷人也效仿富人,每个人的兜里都不会缺少这个物件。
汗巾大多是丝绸的,一方汗巾其实并不是很贵,穷人和富人唯一的区别是富人总换新的,而穷人则经常洗。
虽然与这人萍水相逢,毫无感情可言,也不好让他暴尸街头。于是把手伸进他的袖筒里,拽出一方洁白汗巾,蒙在了死者的脸上。汗巾是新的,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干净,这人生活蛮不错的。
拽出汗巾的同时,拽出一张纸来,扫了一眼,竟然是一张女子的素描像。这又是新皇帝搞出的名堂,唐朝本来画风古朴、写意,可皇帝却要求采用来自拂林(罗马)的画师的画风,让大唐画家学习素描。
由于西方素描偏向写实,因此画得十分像,不久后风靡整个长安城,几乎每个人都要去画像馆给自己画一幅。尤其是年轻女子更爱此道,希望把青春留在画像上。这时画师往往会多一个心眼儿,把女子画得更漂亮一些,否则得罪人不说,还容易坏了名声。
画师供不应求,价格一路飙升,最著名的画师,画一张素描,就要两万钱。非达官显贵豪商巨贾,实在请不起这样的大画家。
据说祁琪也是一名画像的高手,为此魏昶曾经想过,或许不良人的队伍里缺少一名画影图形的高手,所以才特允祁琪这样的女孩来参加不良人学院的。
借着月色,仔细看了看那副画像。
画像上的女人容颜俊俏、气质高贵,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抹冥想者独有的空灵感,她看上去很年轻,如果不是穿着短袖的衣服,一定以为她是一名未出阁的少女。
魏昶是一个健康的男人,很健康,如今二十八岁还没成婚,岂能不对这样漂亮的女子产生一些幻想呢。何况这个女孩,漂亮得让人一眼难忘。
“或许这是他的妻子,或者什么亲戚……”
把画像板板整整叠好,重新放回到死者的袖筒里,站在旁边,等待祁琪归来。
深夜里,雾蒙蒙的,街上无人,自己陪着一个死人,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女人跑得就是慢,再耽误一会,万一教官查寝,就要倒霉了。”
等得有些不耐烦,无聊地跺了跺脚,想弄出些声音来,散去由于过分安静而引来的恐惧感。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不久后一名身穿官服外罩铠甲的人走了过来,是一名金吾卫。金吾卫分左右两军,长安县里是左军,属于南衙十六卫序列。
金吾卫这衙门,必须出身好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他们很遵守规矩,而且执法严格,可往往战斗力不强。
长安城里,对出身要求最高的还不是南衙十六卫,而是皇城禁军,不是当朝五品官家的公子,休想进入皇城当兵。
这是一种荣誉,同时也是一种牵制。出身越好的人,越珍惜这份吃皇粮的工作,他们不敢不犯错,生怕牵连当官的父亲。
“喂,这是怎么回事?”这名金吾卫身材颀长,单手挎着刀,刀没出鞘,看来他对魏昶已经观察多时,觉得他没什么危险,才走出来。
此时金吾卫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他的声音挺好听的,是那种有教养的声音。
“这人从上面掉下来了,我们顺着惨叫声来找。”说着话,魏昶站了起来。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还带着军刀?”金吾卫顿了一下,说:“现在宵禁,不允许走出坊市。”
“我是不良人学院的。”
“叫什么名字?”
“魏昶。”
“哦,”听说是不良人学院的,金吾卫放心地点了点头,说:“当时你还看到什么了?有没有别的什么人?”
“没有。就他自己躺在这里。”
“有可能是自杀吗?”
“这个不好说,看上去更像是不小心掉下来的,毕竟现在有雾,视线不好,天桥上桥板是旧的,走得人多了,踩得很平,一旦水气大一些,就一定很滑,栏杆又这么矮,起不到防护作用,更好像是个门槛。”
“他醒来过吗?有没有说什么?”
“我问他有什么遗言没有,可惜他好像是摔糊涂了,没说他是谁,也没说他的家在哪。”魏昶苦笑一声,说:“剩下的事,都是你们的活儿了。”
“哦…”金吾卫揉了揉下巴,思考了一会,说:“大家都是兵部的,我就不追究你了。这里交给我,你回去吧。”
“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跟我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女孩。”
金吾卫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人,又把目光对准魏昶:“她现在在哪?”
“找你们去了,”魏昶苦笑着说,带着一抹自嘲的意味,“可惜她好像走错了路,没找到最近的你。”
金吾卫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行,等她回来,我会让她回去的。你先走吧。”
“我担心她跳不过这面墙。”
“你们是跳墙出来的?”
“不良人学院里规矩挺严的。”
“呵,”金吾卫苦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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