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沁晚间的时候便带来了一个身着浣衣坊宫服的女孩走进了未央宫。东凌远远望去,女孩身型匀称,宫服阔达也很难掩盖住她的秀雅。
“这便是乔瑶姑娘。”如沁向东凌介绍道。
“给公公问安。”那个唤做乔瑶的女孩微微屈膝,身体前屈,行了个礼。
“乔姑娘好。”东凌向来对位卑之人也极为尊重。这乔瑶本在浣衣坊做事,见的管教妈妈都极为严厉,动不动就重罚,这会子见到这位公公,只觉得这大内竟有如此温良的管事牌子,心中对这位公公不禁产生了好感。
东凌只觉得这位宫女,近处看更加动人。在浣衣坊干活的女孩,做的事情繁重,很少有仔细梳妆打扮的,这位乔姑娘便也是不加修饰的,却看上去如清水芙蓉,天然好处。“是位妙人。”东凌在心中想到,他虽本不注意过这宫中女子的打扮,但是当差了这么多年,如何的女孩算是标致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否是皇上要找的那位。
“姑娘若不嫌弃,不知愿不愿意来我们这未央宫当差?”东凌问道。
乔瑶心下吃惊,不知道是自己做了些什么,竟天降如此好事,竟从那低等的浣衣坊,就步入了这天子居住的良院。如沁见这丫头也是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不禁怪道,“公公问话呢,怎就失了魂般的,还不赶紧回话。”
乔瑶被喝的回了身,赶忙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道,“奴婢愿意来未央宫当差。谢公公和如沁姐姐的恩。奴婢必听公公和姐姐的差使。”
“乔姑娘起来吧,”东凌微笑地唤道,“在这未央宫服差事得处处留神,你就先跟着如沁姑娘吧,浣衣坊那边我已经给你们管事的妈妈打了招呼了。你晚些时辰,换件未央宫当差的衣裳,随我去见皇上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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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觉钧独自一人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攥紧了拳头。
王子尘带来的纸条里只有两个字,“钟亡。”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不大对劲。总觉得这位大内权贵不应该如此快就毙了命。是安妠动手太早了吗?还是出了什么差错。他知道王子尘毕竟还是一介少年,背后多少的诡秘他都还不会知晓,问这位京城而来的少年,仿若是问了一张白纸。但是周觉钧心中只觉得,这第一颗棋子,不该是钟梁子才是。
周觉钧只觉得脑中突然飞过了一个画面,凄冷的小木屋里一个女孩声嘶力竭,来自肚子的疼痛让她本瘦弱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了。女孩在生命的最后,滚下了床,本就未停的血迹在地上留下了殷红,然后女孩抬头,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求他,“娶.....岚儿.....”
空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道闪电,轰轰一声,小木屋里传来了一个男婴的啼哭,然后周觉钧还能清晰记起那时候的那个声音从头上传来,那是安妠的声音,不急不躁仿佛都在意料之中,只轻飘飘的一句,却带着无穷的致命穿心:
“处死吧。”
周觉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时时梦起这些,害怕遗忘,由害怕记得,久了以后,竟然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云西岚望着窗外,月影中还能分辨出丈夫的身型。她静静的望着丈夫,不再是那种殷切,而是静静的,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一般成熟而不再骄狂。她知道,宁静的生活要结束了,而乱世,才刚刚开始。云西岚拉开被角,起了身,拿上了一件青绿色的毛皮羊羔大衣,默默地站在周觉钧身后五尺的地方,静静的等着他倦了回头。
至少不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回头总有她,月上眉头,为他添衣。
夜里突然有了许些骚动,王子尘本是得了父命的,急忙穿衣。开了门才发觉的安翼竟又赶来了。管家说王爷已经见过安大人了,只是安大人说要见少爷,便半夜惊醒了少爷,望少爷不要介意。
“安大人。”王子尘抱拳行礼,“未曾想安大人竟又亲自来迎接。”
安翼本就极不愿意来的,又加上几日骑马十分疲倦,竟骂道,“狗娘养的,大道不走走小路,害得老子还得亲自来接。”
王子尘在京城待久了,安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他心中自然有数,粗鄙之词也只让他一笑抹过。
“这算是什么破地儿,连壶酒都没有。”安翼也不在乎礼节,随意地就入了王子尘的房间,坐在了他的太师椅上。王子尘自小受的都是仁礼教育,虽心中觉得这位安大人实在冒犯,但是作为晚辈也不好多说,就道,“大人想要酒,我差着小厮去买便是了。”
“这还算是像话的,比你那假模假样的爹爹好多了。”安翼摸了摸自己肥肉三折的下巴。
王子尘不愿与之争执,只唤来了个小子吩咐去买酒。
安翼是个好酒的,一见酒来,边兴致勃勃地狂饮半壶。到了那脸色微微红熏的时候,竟以为自己还在溟洛的暖帐里,竟把王子尘唤成了自己美娇娘的名字。王子尘一边躲着安翼的熊扑,一边红着脸把他摁在了塌上以免他又动起手脚来。过了半晌安翼呼噜响起,王子尘只觉得半夜被扰醒心神疲惫,又没了睡意,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似乎也有一个被动静吵得睡不着觉的人儿,发带飘飘。王子尘走近了才发现是周知意。“小意妹子也无眠么?”王子尘笑着站在了她的边上问道。周知意从晨间见到了王子尘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心里脑里全是他的影子,怎能有睡意?躺着憋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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