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一个少女的失踪而变得失去方向。
夏时雨的替身傀儡顺利瞒过了包括学校的老师、小区的保安、甚至亲身父母所在的所有人,唯有白素舒和莫陌一群好友在寻找能救回夏时雨的方法。
妖界的夏时雨此刻正给穆霜梳着头发,小家伙七八岁的身量竟然已经到了她的肩膀,留着和穆良柒一样的长发,不过穆霜的是墨色,而穆良柒则是银色,除此之外,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穆霜说,他两百岁的时候被穆良柒带着参加万妖大会,正式封了太子,震惊妖界上下,那时众妖的表情真是精彩万分,千年铁树开了花,万年冰山有了崽……
“听闻那次来的客人里还有个南海女子,送了一幅凤求凰的绣图,父皇看都没看就叫人丢回去了,还嘱咐我不要理——那时我就想啊,那女子一定没有娘亲好看!”
“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啊?”趁着穆良柒不在,夏时雨偷偷问起了这一千年的往事。
“父皇原本一直将我带在身边的,不过他夺了太虚阴阳镜之后就忙着……忙着什么事情,我就被送到伽夜叔叔那里了……”
所以……是他将自己的魂魄找回来的吗……
又何必呢?
穆霜用了一个下午,将一千年的事情讲的七七八八,夏时雨听完也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原来有这么多故事啊……”
“娘亲虽不记得了,但当初我还是玄冰的时候也听娘亲讲了许多您与父皇的故事,等我慢慢讲给娘亲听吧,说不定娘亲能想起来……”
“哗啦!!”
穆良柒站在碎掉的殿门外,白色的衣衫隐隐透着血腥味,刚刚匆忙出手牵动了伤口,血迹渗出,染红了才换上的白衫。
“父皇?”
“带他出去。”穆良柒冷着脸,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身后的雪女赶紧将一脸不知所措的穆霜带了出去。
“你问他这些做什么……又不关你的事。”他来的时候,只听到霜儿与她讲最后那段话,连忙抬手碎了门,一个没看住,差点被自家崽子拆了台……
“你之前有一个喜欢的人吗?”
这是她第一次问他,关于曾经。
穆良柒神情微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是不是喜欢?”她若留心,就会发现自己的肩膀都在颤,这句话问出口,会让他起多大的疑心……她此刻全然不顾了。
“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他怕她记起,更怕她记不起,误会了自己心有所属,只能拉着她的手,两个人沉默着走出宫殿。
紫金华都的天火过后,城中到处都是岗哨卫兵,可见穆良柒已然下令严防神界奸细作乱。
两人来到一处山谷所在,阵阵幽香传来,已是正午,山谷入口处却还是雾气昭昭,像是仙界秘境一般,“这是哪里?”夏时雨问。
穆良柒没有答话,一挥手便让云层般厚重的雾气四散开来,两人径直入谷,山谷中繁花开遍,几只圆滚滚的野兔不时从脚边跑过,倒是一点也不怕人,夏时雨看得呆了,等到两人走到山谷深处,一尊青铜像便露出了真身。
“一月期满后,我会送你从这里离开……”
他身上的血还在流,夏时雨看得心惊,伸手扯下他左肩的衣衫,开始给他包扎,“刚刚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身上还有伤……昨日才刚刚好些,这……”
他抱住了她,用尽力气,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惊叫。
“很疼吗?”她慌忙地问。
柔软的唇就这样被啄住了,“很疼——”
那颗心疼了好久,好久。
足有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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