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子忙向右闪去,欲将左掌之力引掉。那人掌形一横,已握住肖倾城左掌,右手举剑便砍,若是这剑落下来,肖倾城手臂立时分家。
肖倾城一生之功全在掌法,若被人废去一只手掌,与毙他性命无异。当下顾不得右臂疼痛,朝那人左颊抡去。那人不肯用一条性命换一只左手,当下松开肖倾城左手,低头让过,右手长剑却向肖倾城腰间削去。肖倾城左手脱困,又觉腰间寒光闪闪,忙退一大步。那人不急不忙又是当胸一剑缓缓递来,如此又重回闷战之局。那人好像并不急于要在几招之内制住肖倾城,而是铁心要和他一番僵持。
肖倾城一生罕遇敌手,即便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双方也是酣畅淋漓地各出拳脚,互有攻守,从没像今天这般,被一把长剑逼得豪无还手余地,一套得心应手的“孤天落日掌”没有一招一式能够使全,又换其他几套掌法和拳法,均是如此。又过不知多少来去,自忖:“此人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眼下情形我若长耗力气,纵使就是胜得此人,牟少龙等辈又该怎样打发?那陈、汪之仇如何得报?这场祸端如何了结?”一时火起,生出一条险计,主意已定,左手掌心向内,向着那人长剑就是一迎。众人皆是一惊,小馆儿中已有人失声“啊”将出来。
那剑“噌”的一下透掌而过,待剑身入掌一半,肖倾城一声清啸,手腕一抖,“啪”的一声脆响,那剑被他用寸劲折断。那人没料到肖倾城真就让自己一剑刺透手掌,而自家兵刃又被折断,瞬间怔了一下,又复常态,右手向肖倾城腰间横去。肖倾城怎容他有丝许松懈,趁他那一瞬发呆的工夫,欺上前去,右手抓住那人左手,将掌中断剑照准那人咽喉急拍下去。那人忘记手中断剑已不足两成,因那折断之处并非贴着掌背,而是离剑推又近几寸。他觉得明明已连腰横削了肖倾城,却只不过在他腹上划开一道深沟,正恍然间,断剑剑尖已至咽喉,急忙挣扎,无奈左手被抓,动弹不得。又将断剑向右划去,肖倾城早已抬起右膝将他小臂抵在他自己腰间,便勉力勾起腕子,一股红烟自袖口喷出,而那断剑正一点一点地刺入喉咙。原来,肖倾城拍得虽急,那断剑却只靠伤处夹着它的力道刺下,末端断处并不受力,掌走一寸,剑走一分,是以却是一点一点地刺入。
那人被肖倾城抵住,喉咙之刃渐深,带着肖倾城向后仰去,终究后脑“咣当”砸地,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只见肖倾城趴在那人身上,左手掩着那人咽喉,半截断剑立在手掌之上,手掌上下与腰间不时涌出鲜血。
杨、纪心下均想:“今日之战罕所见闻,惨厉万般。”
众人看得呆傻,连牟少龙也已愣住,将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摸腰间,飞刀已尽,急忙喊道:“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肖倾城那条险计便是诱那人长剑刺穿手掌,再将其折断,然后谋其性命。即便肚腹上这一划,也在算计之内,饶是受此一划,仍有余裕教牟少龙一干人等伏诛。这番筹算端的是待己“心狠手辣”。此时手心、下腹正疼痛钻心,又听见牟少龙催人进攻,便要跃起身来,运力才知对方施毒,下腹就似裂开一般,心道:“哈哈哈!大限来矣!”侧倒在青衣人身旁,断剑却未带出,仍血流不止。忽见一道背影立于身前,手持长剑面向众人,只听此人道:“莫要以多欺少。”还没看清,又多一人,右手持剑,左手抓着剑鞘,略带无奈道:“罢罢罢。”
这二人不是别个,正是纪、杨。纪恺夫早就按捺不住,就当牟少龙叫喊之际,一个鱼跃涌入街心,又一个起落挡在南阳分舵弟子与肖倾城之间。杨柏杉正自思索要不要出手,只见一人早至街心,身边一个剑鞘落在地上,不是他那三师弟还有谁?也来不及多想,便跟随上去,他那句“罢罢罢”却是对自己说的,意思是说这下用不着再想,只能出手。
牟少龙一时没听明白,心中疑道:“怎么又杀出两个人来,且前言不搭后语,一个说‘莫要以多欺少’,一个却说‘罢罢罢’,看他二人似刚才一直在那小馆儿之中,怎地眼下才出手?也不知这二人来历,武功高低。”衡山派行事一向低首,是以舍黄耳大弟子叶冲之外,其他弟子江湖中人若非与衡山交厚,很少认得,牟少龙便是其一。就听他口中说道:“来者通名。”因不知对方深气不少。
杨柏杉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人得而为之,何必问姓名?”说着向后一纵,从肖倾城头顶跃过,拱手对肖倾城道:“多有得罪。”立在西边,如此一来便将肖倾城置于他与纪恺夫之间。牟少龙道:“你怎知平与不平?即便真是不平,你怎知曲在哪一方?”纪恺夫道:“以多欺少,还敢狡辩?”牟少龙闻言哈哈大笑:“以多打少,便是欺他么?此人武功甚高,若非以多打少,怎能诛了这一大奸大恶之徒?还是请二位莫要管这闲事。”
当初牟少龙即是以肖倾城欲行对三合帮大不利之事为由,煽动陆青龙及在场南阳分舵弟子反水。他怕肖倾城辩驳此事,是以当南阳分舵弟子与肖、陈、胡等人相斗之时并未提及此事,而当修春华就要对肖倾城托出之时,又被他喝断。此时肖倾城身负重伤,又来这两个人,他不想多出事端,便以大奸大恶之名称呼肖倾城,只盼能唬住二人,便少却两个对手。
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当即勾起
喜欢赊月记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