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无去路,低矮的树丛大多是些带刺的刺玫果树,若是待到山花烂漫时,必是一片盛开的粉红色花海,但此时还只是刚刚发芽,纠缠在一起的老枝却好似带刺的铁丝网一般,腿往里边一趟,再拔出来就能把裤腿刮烂,让人皮开肉绽。
我只得祭出刀风开路。
断枝飞舞间,露出了乱石层叠的地面来,可仍旧走得深一脚浅一脚,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这样走出百余米,我突然停住了脚。
借着天边初现的一丝鱼肚白,我看到远处山腰间,雾气漫卷,白雾之上隐隐显现出一幢飞檐斗拱的明楼式建筑,看形制,应该是明末清初的风格,而且规制颇高!
我心里陡然一惊,这荒山野地哪来的这般奢华的楼阁,更诡异的是,这楼阁随着飘渺的雾气摇荡着,看似位于山腰,却又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透,仿佛凌空建在云端一般,透着一股子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龙府!”
如玉低声叫道,虽然她极力压制,但还是听得出心里那种惊骇。
据她所说,这龙府是一条在此地修行的大蛇化龙之后,蛇穴得了仙气而幻化的仙宫,里边藏有大蛇经历雷劫时遗留的龙蜕,这东西是妖族至宝,若是能得到一截,制成皮甲,刀剑难伤,闯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刻画阵符制成贴身衬袍,则有行云布雨,借风飞腾的威能!
但凡修行者,无不将腾云驾雾视作终极目标,即便是长生境,也只能高来高去,依旧无法摆脱重力的束缚,不到参天,永远无法得窥飞天的门道。
虽然说龙蜕的传说一直在三门中流传,但迄今为止从没有人见过实物,我自然也不会把这种毫无依据的传闻当真,在我看来,这虚无缥缈的明楼,极有可能是一座明代大墓。
“这是王爷墓的葬制,可是怎么只有一座?”
邱逸云的话证实了我的揣测,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辨识出所谓龙府的真面目,那么她必是其中一人无疑。风水方面,大玄空稳居当世第一,而邱逸云则是大玄空派硕果仅存的元老。
即便是叶不相,在这方面也得谦虚,忙问:“此话何解?”
“明朝葬制,神道之后便是明楼,也就是皇亲贵胄墓葬的地面建筑,但明楼通常都是一对,左右拱卫中央的神宫,同时也可以作为妻妾的百年之所,若是只有一座,那就是孤坟,主子嗣单薄后继无人……”
我皱眉道:“或许另一座塌了也说不定?”
邱逸云迟疑着点头:“或许吧,当心,神道多有埋伏。”
至此,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都认定此处是一座大墓,可这形单影只的明楼,又着实透着诡异,即便是邱逸云,也是一脸沉凝,连脚步都放慢了些。
虽然我以刀风开路,但我时刻都留意着前方灌木丛里的蛛丝马迹,洛凝风和陆长孝不是小孩子,进入这等险地必然会留下记号。
但一路艰难前行,直到山脚也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不要说洛、陆二人的踪迹,连黄衡多次出入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半点,这显然是极不合常理的。
好在这一路也并未遇到凶险,然而如玉已经气喘吁吁,众人只得在山脚下停住歇脚。
我心里惊疑不定,不敢再抱有侥幸,转头问邱逸云:“您可曾发现他们留下的记号?”
邱逸云还没回答,我心里已然凉了半截。
刚才急着赶路并没留意身后,此时回头才惊觉,我们一路行来都是披荆斩棘,可现在再看来路,除了近处还留有我们进入的痕迹,远处不久之前才走过的地方,那些被刀风搅碎的灌木,居然已经悄无声息的合拢了,就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这……”
邱逸云等人看出我脸色不对,也回头看去,俱都神色微变。
没人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做出这等手脚。
“移花接木!”
“竟然真有这种奇术?”
前一句是发自邱逸云的惊叹,后一句则是叶不相的惊疑。
移花接木之术是风水学中失传已久的手段,据说这门奇术是风水鼻祖郭璞所创,此人曾注解《周易》、《山海经》等多部奇书,连现今所用的辞海中也多有引用他的注释,他所著的《葬经》是被风水师奉为金科玉律的神作。
他的移花接木之术,最初是为了防止陵墓周遭的花草树木,被人为毁坏或遭自然灾害而产生变化,导致陵墓的风水被破所创,施展了此术的墓葬号称风水万年永固。
后经他的历代传人增补改进,又具有迷人、困人,甚至让人可望而不及的神效。
可惜,郭璞的传人刚强有余而柔韧不足,清初满人入关,自认汉家血统的他们不肯为皇太极所用,几次拒绝出仕,甚至还上书嘲讽,被皇太极一怒之下尽灭全族,所习秘术十失七八,也因此成了奇门风水学界最大的遗憾。
而如今,我们竟重蹈这等奇术之中,虽然尚未遇险,也几乎可以预见大祸即将临头。
邱逸云冷静下来,沉声道:“别急,就算这是移花接木,也只是不完整的术法,否则我们根本走不进来。就算是仙术,也照样有破绽,何况这照猫画虎的残术了!”
我不知她这是安慰我们还是自我催眠,但从她的脸色就看得出,实际情况绝没有她说的这么乐观,否则常年面带优雅笑意的她,现在也不至于老脸像刷了锅底灰一样黑。
我定了定神,扭头看看远方云雾上端那座仿佛永远遥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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