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哑口无言,很显然,这些银针就是黄衡的。
可没人能想得明白,黄衡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就把自己给弄死了。
难道这老货与我师门,或者与赊刀人有什么化不开的深仇大恨,宁死也要溅我一身污血?
不对,瞧他那副德行,也不像是有勇气舍命的人。
我此时虽然已经有了揣测,但苦于死无对证,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
我之所以会联想到黄衡身上有银针,道理很简单。
黄衡被毒针所伤时,大堂中人数众多,包括我在内有三名圣境,如果真有人在暗中下手伤人,除非此人的道行远超我们三人,否则绝无可能瞒过我们的眼睛。
要说道行远超我们,目前江湖上唯一已知的高手就只有庆双天一人,可如果真是他出手,又岂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虽然我与庆双天不对付,但也不会做此恶意的猜想,那是对长生境强者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贬低。
排除了这个,就只剩一种可能,只有黄衡自己才有机会瞒过我们所有人,刺伤他自己。
尽管这个结论有点匪夷所思,但有句话说的好,排除所有不可能,那么剩下的结论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么它也很可能就是真相,何况黄衡自残极有可能是为了诬陷我。
老仙宫宫主居然会用毒针,这种事若非亲眼所见,还真让人难以置信,而一个擅长使毒针的人,通常不会只带一枚,这东西只有一把一把的往外撒时,威力才能发挥到极致,所以我一眼就瞄上了黄衡的里兜。
眼下我对气息的洞察力远超同道,有心搜寻之下,尽管黄衡用浸泡过硫磺的黄绸带掩饰毒针的气息,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心里有数之后才敢在众人面前揭穿这老货的真实面目。
毒针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要说搁在玄门,就是绿林人也对其十分不齿,所以我一揭穿此时,刚才还不停叫嚣的老仙宫弟子,气势瞬间就弱了七分,包括那个像死了亲老公一样的如玉,此时也耷拉下脑袋不敢看我了。
我冷笑不语,叶不相趁机打了圆场,答应众人查清黄衡之死的详情,还老仙宫一个太平。
当下我们三人在老仙宫安顿下来,可我没心思休息,转头就到了叶不相的房间。
没等说话,房门被敲响,来的正是邱逸云。
大家碰面,不由得相视一笑,其实大家心里在想什么,彼此都清楚的很。
落座之后,我索性开门见山:“我觉得这黄衡想泼我污水是真,但绝不至于赌上自己的性命,这种贪图虚名的家伙,也必然贪生怕死,只是……”
叶不相笑眯眯的看着我:“有话直说无妨。”
我瞥了邱逸云一眼,心里多少有些诧异,叶不相竟然如此信任邱逸云,这还真让人意外。
“只是不知道我师父是否曾与他结仇,或者与老仙宫有什么过节。”
叶不相闻言哈哈一笑:“你替你师父还了多少欠账,怎么遇上点事就往这方面联想?”
我没吭声,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老头子那么厚一沓账单,我又没时间一张张细看,鬼知道他还给我留下了什么烂账,一个东方红已经差点把我折进去,再多两个,我迟早得下去找他,到时候就让他自己上来埋单!
叶不相见我一副心里有阴影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放心,杨震虽然不务正业,对你却是真的关爱备至,他走之前曾找过我……”
我闻言一震:“我师父找您?他说了什么?”
叶不相却语焉不详:“托孤之词罢了,我也记得不是很详细,你知道他的心意就好。”
我沉默了。
邱逸云见气氛怪异,便岔开了话题,拿出了黄老仙的那根毒针。
“这东西,我已经查过,上边浸的是白蝙蝠的毒血,其毒性比烙铁头还毒上几分,刺中胸口,三分钟之内便会毙命,无解。”
“呃,至少大玄空内部,无人可解。”
我不禁更是惊讶,她连恶疾咒的解法都知道,却无法解这针上的毒?
照她这么说,黄衡真是执意寻死了?
我本以为,毒针既是黄衡之物,他必然是有解药的,他刺伤自己栽赃给我,暗中再服下解药,既不会因此赔上性命,又可以达到诬陷我的目的。
可如果此毒无解……
我眉头拧成了死结之际,叶不相微微摇了摇头:“七成夜明砂混一成硫磺、两成鲜芦根,以无根水煎服可解。只是这种夜明砂,得是白蝙蝠栖居之处才有。”
邱逸云面露喜色,竟摸出手机把解药的方子记了下来,然后道:“黄衡既得到了毒血,也必然得到了夜明砂,如此算来,他是有解药的。”
我和叶不相同时点头,但也都陷入了沉默。
有解药他怎么不吃?
解药不在身边、刚好用完之类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否则黄衡岂敢以身试毒?
“夜雨,你怎么忘了黄老仙的出身。”
“他出身绿林,那又如何?”
“嗨,就你这记性,还不服老?我问你,绿林道上真正的用毒高手,有哪个会把解药带在自己身上的?”
“呃……”
叶不相无语。
我却恍然大悟。
现在是法治社会,绿林道不可避免的日渐式微,但一些秘闻仍旧流传至今,师父早年曾经提点过我,绿林中用毒之人往往不会将自己所用之毒的解药随身携带,为的是不给仇敌可乘之机。
假如一个用毒高手与仇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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