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显然也感受到吴梦尔的为难,他没有再强求下去。
可他身边的孩子却不愿散去,仍然用期盼地目光看着吴梦尔,让她拒绝的话不忍说出口。
“散了,散了。做什么呢!”校长发现了这边的异动,严厉地走过来,驱散了孩子们。
被他一凶的小孩子一哄而散,虽然眼里还都是留恋。
“吴医生,不好意思啊。”校长李鸥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笑着。
李鸥是边陲完小的校长,县城里正儿八经的师范中专毕业,为了照顾老人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家乡的山里,再次落地生根。
既是校长,李鸥也是学校里唯二的老师。另一位老师是一位快60岁的男人,他只在县里读了初中,然后就回来务农了。
完小扩建后,李鸥一个人不足以承担起所有的教学任务,便将他回来之前的老教师请了回来。
这回地震,老教师地熟人熟,自告奋勇地带着支援队回村里做事,就留了李鸥一位老师在学校,说是老师、校长,其实也是宿管、食堂师傅。
学校还没复课,他暂时只要管理好学生的日常起居。
“孩子们没有做过实验,好奇。”他将饭菜打到了吴梦尔的面前,“昨晚的事,我听那个皮小子说了,给您添麻烦了。”
“李校长客气了。”这样周到的服务让吴梦尔无所适从,她赶紧双手接过碗筷,“我也没做什么。对了,孩子们没有动手实验吗?”
按理李鸥也是科班出身,教些简单的科学实验应该不在话下,吴梦尔显然低估了孩子们对这事的热情,才会弄成刚才的处境。
“别叫我什么校长了,叫我老李就是。还要谢谢你们愿意过来。”李鸥摆了摆手,颇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吴医生也看到了,好点的东西都是华侨老板们捐的,想不到那么细致。”
一般的捐赠大家都是盖楼、送书、送生活用品,再讨论什么“素质教育”就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意味了。
这一点吴梦尔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天真了。
“再说。”好在李鸥没有介意,他自嘲道:“我毕业了那么多年,回来教书这语文、数学一把抓,音乐、体育也是我……能上就凑活了。”
“那些再深一点儿的东西,我也记不得了。教不了。”
他说的是很多乡村老师的现状,整个学校就这么多老师,这么多学生。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一年级和三年级还在一个教室上课。
老师给一年级的说两句,就让他们写作业;再给三年级的讲课,等到一年级写完了,就该三年级的写,为一年级讲作业了。
如今教室倒是够了,可老师不够啊,像什么音乐课、体育课就整合一个统一的时间,全校一起上。
而老师们也都是“全才”,什么都能讲,久而久之便也什么都不精通了。
“李哥……”吴梦尔忽然好奇,她问李鸥,“你当时读了书……想回来吗?”
普通的师范中专如果要在城里找一份教书的工作也不难,虽然效益比不上大城市,可总比这个地方要好。
李鸥愣了下,没想到吴梦尔突然这样一问,他想了想:“不是想不想。我家里的情况,不能走远,这里教书总比作地要稳定。”
这回答一点儿也不崇高,吴梦尔却笑了,她喜欢这种直来直去,没有那些虚与委蛇。
“而且,这是我们私下说,吴医生你别不高兴。”李鸥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后来我也出去参加过同学聚会。”
“他们很多人在城里教书,我啊,看不行。”
“怎么不行?”吴梦尔没想到他还有后话,来了兴趣,支起耳朵想听李鸥的高见。
李鸥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砸吧了下嘴巴:“现在城里人啊,不重视老师,没了以前的尊师重道。”
“这孩子嘛,教差了,要去告状,说你老师不行。管吧,嘿,骂两句人家也找到学校来了,说你老师什么‘体罚’学生。”
他吐了一口烟圈,眉头拧在一起,“你看看,这不扯蛋嘛!当年我不听话,老师‘啪’就是一尺子,打着就老实了。现在,骂都骂不得,怎么教?”
如今城里许多孩子是家里的宝贝,吴梦尔知道李鸥说的是实情,她坐在一旁没有作声。
李鸥却越说越感慨,甚至提高了声音:“还是我们这山里这娃都皮实,听老师的。”
“不会……你们还打孩子吧?”这话吴梦尔听着有些心惊胆战,心想不会是因为地方闭塞落后,就保留着体罚的习惯吧?
李鸥哈哈一笑,“不打,不打。只是老师有权威性,说了听。”
“而且啊,”他接着说,“山里出个读书人不容易,邻里乡亲的都很尊敬,有什么也来问我们,有地位。”
好像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文人重尊严和地位,哪怕清贫,能被尊重心里就十分舒坦。
吴梦尔看到李鸥的样子有些羡慕,她考教师资格证认识了不少老师朋友,确实如今的孩子不好教。
“尊师重道”在有的人眼里被打成了“封建残余”,反抗精神用在了学校,老师倒成了弱势群体。
当然也有很好适应了社会发展的,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家长供着、哄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老师就给孩子小鞋穿,这类人在工资之外赚得盆满钵满。
“虽然不能带他们做实验,”吴梦尔没有发现,她的眼睛里也出现了星星,十分羡慕,她提议:“不过李哥,我可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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