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石磊离开江北度假村以后,凤梨头亲自带人盯他的梢。道上有道上的规则和手段。凤梨头一伙很快就摸清了石磊的底细。于是,当他再次出现在石磊面前时,直接告诉对方:
“那娘儿们没死,你用不着跑路。”
石磊不信,执意要离开桦江。
凤梨头有些不耐烦:“我说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明天你要交不出那块地,龙哥不会饶过你!”
“你们……你们也得兑现承诺,我才交地。”
“我说你小子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娘儿们没死,没死……你他妈还跑个屁呀……”
“我不管。”
“你现在没资格跟我们讲条件。”
“我有。”
“你有个屁……”
这时,凤梨头手下一小弟忽然走上前来:“奎哥,你看看这个。”
凤梨头郭奎接过几张照片看了看,低声问道:“哪来的?”
手下说:“一个中学生送过来的。”
石磊似乎预感到某种不详,转身就跑。
郭奎一边命令手下去追,一边打电话给宋德龙:“龙哥,这小子可能知道咱们在江北孤儿院的事儿……有人送来几张照片……是……知道了……放心吧龙哥……处理干净……明白……”
重案组对石磊的追查也在继续。
不过当晚离开桃园街道以后,方瑾瑜没有随大伙一同回局里开会,原因是身体不舒服。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忙完这几天给你放个假。”陈年以为自己此番关心很是到位,可方瑾瑜却无力地回了一句“过几天就不需要了”就转身走掉了。
看着陈年一脸迷惑的样子,丁晓白打趣道:“陈队,没谈过恋爱吧?”
陈年下意识地点头说“嗯”,但马上又觉得哪里不对:“你说什么?”
“原来我们无所不能的陈队,也有不懂的,比如女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人这种生物,”丁晓白推了推眼镜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就你懂得多!”陈年拍了一下丁晓白脑袋便上了车。
丁晓白对着空气发火:“哎,人家是法医好吗?……发型都弄乱了……”
方瑾瑜回到易安公寓,一进楼道就想起了姚缨春。当天下午的讯问结束,她就已经被放回来了。
方瑾瑜心想,若是此刻碰到姚姐,双方不免会尴尬;但要视而不见,也不合适。所以最好是不要碰面罢!
出了电梯,方瑾瑜有意放轻了脚步,但还是在姚姐家门口看见了一个人。不过这人不是姚姐,而是她的儿子姚辛武。
“辛武,刚回来呀!”方瑾瑜松了一口气。
姚辛武此刻正在用钥匙开门,草草应了一声:“嗯”。
“现在高中生放学这么晚啊?”
“嗯。”这次姚辛武回答得有些急,钥匙转动发出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脆。
门开了。姚辛武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示意再见。
虽然做了两年多的邻居,但方瑾瑜对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孩知之甚少。青春期的孩子,就像长发遮住的脸,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耍酷还是真的害羞。
方瑾瑜这样想着也开门进了屋,转身的刹那,目光刚好落在姚辛武的鞋子上——一双深灰色的运动鞋周围沾满了泥水和草屑。
这孩子莫不是逃课了?
这天晚上,陈年很晚才睡。
从局里开完案情会出来已是午夜时分。陆步平像算准了时间似的,忽然打电话过来,叫陈年去喝两杯。喝完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两点。陈年是个理性的人,很少宿醉,但这次却醉得很深,躺在床上努力回想,也只依稀记起两个片断。
一个是:
陆步平说:“我已经摸到了人口买卖集团的门儿。”
“可以啊,陆大包。”
“但还只是冰山一角。”
“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哈……”陆步平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凑到陈年耳朵根前窃窃私语起来。
陈年听后有些惊讶:“你确定跟十四年前的事儿有关?”
另一个是:
陈年快要喝醉的时候,一把拉过一个女孩的手说:“瑾瑜,你这两天身体不适不能喝酒,来,我替你喝。”
那女孩反过来撩他:“哟,大叔,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您比老中医还神呢!……要不您再帮我看看手相呀!”
没等陈年反应过来,陆步平迅速把手伸了过去:“这位小姐,实不相瞒,识人相面乃在下家传之术……”
尽管眼前这名女孩的笑声娇嫩中透着风尘,明显不是方瑾瑜,可不知为什么,陈年怎么看眼前都是一个朦胧的方瑾瑜的影子。
就这样朦胧过了一夜。
又一日清晨,和衣而眠的陈年被手机铃声吵醒。
根据头一天的手机定位追踪推算,警方决定将人民公园周围五公里的范围列为重点搜查区域,刑侦警带着警犬经过连夜奋战,此刻终于有了结果。
“石磊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哪儿?”
“翠峰山……不过……”
“不过什么?”陈年心头一颤,“是不是出事了?”
“石磊死了。”
陈年驱车来到翠峰山。丁晓白、方瑾瑜、周克俭均已到位。
与林阳案发地点在山脚下不同,石磊死在半山腰处的一片丛林里,这里树木更加茂密,山路更加陡滑。石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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