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久靠在窗前守了很久。
月亮反复升起又落下,不知过了几天。
室内飘进满地的梅花瓣,有几片落在她散乱的头发上。
她睁着双眼,红唇鲜艳,动也不动,活像个尸体。
有人开门进来了。门风掀起一层落花。
苏冷久的眼睛恢复些聚焦,一看是白天了。
突然后颈被人拎了起来。
“跟我走!”
是昨天的那个女人。
苏冷久被一路拖出这个房间,经过一个精致的走廊,到了最里间的房间。
房间外挂着一幅《红梅傲雪图》。
此图苏冷久认得,是前朝画家顾微之所作,世人皆说此画栩栩如生,乃神作是也,只是后来逢了乱世便失传了。
然而,这幅名画就这样被随意挂在这间房门外。
那个女人将苏冷久扔在一边,敲门道,“阁主。”
“嗯。”里面有个男人应道。
声音微弱至极。
女人打开门,又将苏冷久拉起来,几乎是用甩的将她送进门内。
床上坐着一个男人,素衣披发,脸色苍白。
却在对苏冷久浅浅地笑着。
“久儿。”他说。
苏冷久坐在地上,一时间脑海里都是空白。
是花成瀚。
在唤她久儿?
那个女子咬着牙,漂亮的小脸蛋都变形了,“阁主,恕步月不明白,你为何还要将这个人带回来?”
“你先下去吧。”床上的男人说。
“是!”女人临走前前还恶狠狠看了一眼苏冷久,眼神里都是怨毒。
关门声后。
是一片静默。
苏冷久不敢抬头看那人,却能感受到那人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你过来。”他说。
“你这次没把我认作其他人?”苏冷久道。
那人笑道,“步月刚刚不是走了吗。”
苏冷久心里腹诽道,亏你还记得上次认错了。
他坐在床头,两颊毫无血色,笑得令人心疼。
“你,你没事吧。”苏冷久试探性问道。
突然,他脸色一变,眼神狠厉,用掌风将苏冷久逼过来,掐住她的喉咙。
却又轻轻抚上她的脸庞,眼里是三千柔情。
“久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苏冷久就这么与他对视,竟被他眼中的悲切感染,落下泪来。她鬼使神差地搂住他的脖子,却被他甩开。
“罢了。你该是不记得了。”花成瀚脸色又变得阴沉无比,不再看苏冷久。
苏冷久闻到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是从花成瀚身上传出来的。
“你,是不是受伤了。”苏冷久小心翼翼地问。
然而花成瀚把头一扭,摆出一副绝对不理你的态度。
怎么突然像个三岁小孩。这花成瀚的脾气也是古怪。
“让我看看。”苏冷久说。
花成瀚也没拒绝,似乎是默许了。
苏冷久嘴角微微勾起,一只手悄悄摸进袖子里,拿出一只沾血的匕首。
下一秒,苏冷久就将匕首抵在了花成瀚的脖子上。
花成瀚转过头,脖子上细嫩的皮肉愣是被刀锋磨破。
“你别动。”苏冷久道。“再动,我便杀了你。”
“久儿。”花成瀚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毫无惧怕。
“别叫我久儿!”苏冷久沉声道,“我根本,和你不熟。”
花成瀚极其好看的桃花眼里是一层薄泪,睫毛轻颤。
“说,你为何将我带到这里。”苏冷久问,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及你这一系列神经病一样的行为是什么原因,我只知道现在,”苏冷久将手上的匕首又微微嵌入几分,“你现在是我的人质了。”
甜美的血腥味刺激着苏冷久的神思,然而她握紧拳头,努力控制住了杀欲。
“我舅舅他们,现在如何了。”苏冷久问。
“应该会被抄了家,关在天牢,择日斩首。”花成瀚说得轻松,仿佛像在叙述一件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带我回宫。”苏冷久威胁道,说着把手里的毒药塞进花成瀚嘴中。这是苏向荣在她临走前给的毒药,她还自嘲过会用在自己身上,却用在了他身上。
“你给我吃的什么?好苦。”花成瀚抿着嘴嫌苦。
“毒药。等你将我带到皇宫,我便给你解药。”苏冷久松开他,将匕首重新塞进袖子里。
可自己的眼角却忍不住往呢人脖子上瞥。
看什么看!你心疼什么!那是杀你父母的仇人儿子!
花成瀚拿着细纱布给自己擦着,突然吐出一口深紫色的血。
“你怎么了!”几乎是一瞬间,苏冷久问。
花成瀚用袖子擦擦嘴,弄脏了雪白的袖口。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他看着远处,“明日你到醉金楼,我自会带你去宫中。”
苏冷久听他这么说,立马抬腿就走。
一开门,就看见步月在门口泣不成声。她脸上的妆已经哭花,她向苏冷久指着出口方向,声嘶力竭吼道,“滚啊!”
苏冷久回头看花成瀚,那人闭上了双眼,脸色比她来时更加苍白。她再也不浪费时间,立刻朝出口走去。
诡异的是,一进到出口的那扇门,苏冷久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消失了,只剩下满园的梅花。而这些都是假象,只能看见却摸不着。就这么走着走着苏冷久忽然发现,自己早已走在了大街上。周围是车水马龙,市井嘈杂。
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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