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蚂蚁的颚咬。”我化身为光,穿过满地的汽油火焰,挥刀斩向古铜将,遇上一对铜锤,切不入,只好悻悻退回。以我现在的等级,对付这列级武魂还没有绝对的优势,单就说这力气,我可能不如许多人。
古铜将虽抵挡住我一击,但也被我带来的火焰灼到双眼,熬不住暂时的失明,胡乱舞动双锤,摇晃身如酒醉。我怎留他功夫喘息!既已突至他面前,就没有放开他的道理。这家伙看不清楚,慌乱间忘了通过阴气感知我,双锤纷纷打空,把胸膛露了出来。我避开重铜的攻击,抽身侧进,于腹部起刀,直贯至他的左肩顶上,这样一个闪回,便破了他的铜甲。好一个水火不侵,我且问你,你能挡得住遂宇的光么?空猜我的动作应该很帅气,闪过他身后扬臂如鸿雁,起势似大鹏,缓步走回原处,古铜将胸前喷出的魂血溅了我一背,而不能染光寸许,一触到我的身子,就如触地,化为黑焰随后便不见。
“蚂蚁······”将军还不甘地抱着双锤,那铜块似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下去,跪倒地上,渐渐化为烟气去了。他的魂主看呆了,早忘了心疼无灵性的车子,挪到将军跟前,想要伸手去探,抖了几抖,终究是不敢。
“你欺人太甚!”方才被托付了任务的魂士说。他站在发廊门里,请自己的将军踏过汽车残骸与火焰,提短刀而来。这将军先向我揖了一礼,问道:“你存心斗我主,牵连如此之大,未免太过!”
“你知道你主公走得是什么路么?刚刚他调戏那位姑娘,我都看到了。这一次还只是强行搭讪和人调笑,下一次呢,会不会顶着武王的名号把人抢走呢?”
将军挥刀断火道:“言重了。既然我主未做到那般地步,你如何妄加断言?就是做了欺男霸女为世所不齿的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林武王座下自由一套规矩,外人不敢破。”
“巧了,我不甘身死,这趟复活就是要破你林武王的,捎带着也就破了他的规矩!”我仰天长啸,“林天凭什么就建立这样的等级制度,你们凭什么在这里作威作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本来盛世太平,是天下为公的好时候,是天下之土归国,国归天下之民的好时候!你我他都是蚂蚁,共垒土至九层。”
“哈哈哈······自古称王败寇,你赢了你便对,你输了你便错。”将军舞刀前来,挥如柳叶。那身法如絮,轻而向上走,短兵为灵巧,又不失迅猛。我单手转刀形成一刀障壁,弹开他的刀片,随后猛地探手捉住他,一把将他扯至身前摁到地上,于是齐着地面剜下他的首级,当时便炸黑烟一片。不论他什么属性,魂火颜色几何,到了我这里都要被一刀毙命。成王败寇?你输了,可你说的是对的,就这一点即证明你错!正义公理不是常胜将军,时而起时而落,但每一次归来,都会变得更加强大,定天下安稳,还万民太平。
五爪金龙,我郭迁就是那第五只碾碎一切邪祟的天理之爪。
“还有谁?”我抛开他的首级,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吼,尤其是那几个胸前有章的人,“你吗?还是你?尽管来吧,我要打十个!”
越是与武将战斗,我就越能明白我的使命及意义。道理不再多说,果然力量就是要用心去感悟,用手去践行方能得来。我连战胜便连战强,如此循环下去,这清县再无一个人能制我,今天晚上,我就是唯一的光。
破头魂士带着人回来了。他慌不迭地拧开碘酒瓶盖,用棉签伸进去沾湿了,抽出来抹自己的头。领着这一帮人的是一个黑脸大汉,脖子上挂着老粗的大金链子,土豪,可能是个魂伯。这大汉来了张口就骂,骂的不是我,而是三个丢了武将的手下:“你们这些鳖孙,好好的火锅不吃,非要来理发!给你理秃了没?”
“达哥,你可给小的做主啊。你看这车,全是他一个人砸的。”那魂士趴在古铜将遗骸前,穿过黑烟指着发廊门前的汽车块。
“我一点儿没动,都是你自己的武将使大锤砸的。”我猛地震枪,又吓得这魂士一哆嗦,伏倒在自家武将的身上,不料沾了一身的魂血。他不再胡诌,战战兢兢地退到路边,瘫坐在地上,望着黑烟袅袅升起,晶晶莹莹的反着店门的灯光逸散,顷刻之间化为紫色的阴气,消融冲淡,随后不见。这景象其实很美,黑色的烟气中混杂着似钻石的小颗粒,那是武将的精气神,是他们脉中结出的高纯度阴气晶核,很轻,被黑烟裹着向上飞,见光反光,明灭时有。
被称作达哥的大汉瞥了一眼我,又抽了下鼻子。他把前头围着看的一排人都推开,阔步走入场中,人比样貌惊喜,先投射出将军府。这一道门户就有意思了,两柱皆为暗红色,仿佛血漆大门,雕饰的虎豹图样也瘆人,才打开道缝,就透出阵阵阴风。架势不错,这是道连通地狱的大门么?达哥冷哼一声道:“我骂我的人可以,你不行。刚刚我听见有人喊蚂蚁,是不是就指的你?来来来,把他的魂主给我找出来,杀了。”
“达哥,他······他就是旁边那个金甲武魂的魂主,自称大东郭迁呐。”
“大东郭迁,不好——快回来!”达哥比他的手下们精明的多,也接触到一些魂侯多涉及的事。从那些不经心的只言片语中,他可以捕捉到许多事实的残片,拼凑个大概,能猜出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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