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早已安排好的营房,华清取出纸条,泪眼迷离,心潮起伏——
元浩吾儿,见字如晤,你我本是父子,奈何生在帝王之家,自小便肩负重则,一切皆有别他家。
你是父皇嫡子,西夏储君,自是要求严格。送你去宋国军营,实为无奈之举。
今日有此成绩,父皇十分欣慰。
宋国于三国间,已呈壮大之势,吾儿务必与镇西候联手抑制,万不能让其恢复从前。
吾儿珍重!
华清握着纸条看了又看,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小到大,父皇对他严厉非常,像今日这般的软话,倒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有求于他,所以愿意展现父子亲情?
华清心中一片被密封起来的荒地,甘霖普降,花草吐露新芽,渐生机盎然。
衡州,瑞祥与阿克占松醉醺醺相扶从小酒馆中出来,直接回了营房,一同倒在床上。
阿克占松突然坐起,道:“瑞祥,南进攻陷保州,岳祺泽重创王爷,致使整个大金沮丧不安,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身为金人,我们对不起大金,对不起身上所穿的一身戎装。大金有此今日之祸,皆因我们引起,我们愧对大金啊!”
瑞祥嗤笑一声:“现在计较这些来得及吗?她出事,她进村,她习武,皆在你我未投军之前,若计较错误,最错的是命运,是命运弄人。”
阿克占松双手抱着发疼发涨的头:“瑞祥,你说昔日的美好为何一下子会变成今日这般的痛苦呢?咱们该怎么做啊?明知她的身份,咱们就该毫不犹豫的给捅出去,是否所有的罪孽就清了?”
瑞祥:“你敢吗?你会吗?她此时身在宋国,是有功之臣,是忠臣之后,便是隐瞒身份一条,足以功过相抵,平安无事!”
“而你我呢?事情一旦暴露,承担得起整个大金的雷霆之怒吗?你我身边相关的亲人、朋友,皆会因此而死,背负永远也洗不掉的耻辱。”
“世世代代,皆是大金的罪人!阿松,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隐瞒,我们别无他法!”
阿克占松的脸在月光下惨白无神:“瑞祥,你说她是不是与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面对我们?!”
“她为何会对我们这么无情啊?明知她是个祸害,说到去告发她的时候,我心中仍是不忍,这都是为什么啊?”
一滴泪划入鬓间,瑞祥双目空洞,“都是命运弄人,咱们不过是司命手中的玩偶,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哪怕咱们有思想有感情,也摆脱不了。”
“认了吧,别再胡思乱想,只当咱们从未相识相熟过,陌生人而已!”
阿克占松:“与她面对面,你忍心杀了她吗?”
瑞祥倏地坐起:“你能他娘的闭嘴吗?不说话谁能当你是死人啊!”
阿克占松也火了:“我就说怎么了?有能耐你打啊!”
在两人快要打起来之际,门外传来迪子的声音:“主子,斛准姑娘遣人来报,说是肚子疼,让您回去看看。”
阿克占松一把推开人:“你再怎么讨厌珊儿,毕竟她腹中怀的是你的骨肉,若有万一,将来还不知怎么后悔,快回去吧!”
瑞祥心中抵抗回府,但阿松说的对,斛准珊儿的孩子也许是他今生唯一的孩子,那拉家唯一孙子辈的人。
若是哪天他阵亡了,爹娘也算有个依靠。
斛准珊儿躺在床上,轻抚着微鼓的腹部,一脸温柔慈爱。孩子,你父亲是关心你的,一定会回来看你。
谷子一看到满面寒霜的男主子回来时,腿脚一个发软,略微提高音调:“老爷,您、、、您回来了!
瑞祥直接推门进去,斛准珊儿刚要起身,瑞祥声音平静无波:“你既不舒服,便老实的躺着吧!大夫怎么说?”
斛准珊儿藏于被子里的一只手紧紧握住,心下喜悦,瑞祥终于肯关心她了!
“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保持心情开阔些便会好了!”
瑞祥语气未变:“怀孩子是你一厢情愿,为了腹中的孩子,由妻变妾,这个孩子若是没了,你的结局会如何?”
“斛准珊儿,平安生下孩子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明白吗?”
斛准珊儿的好心情即刻烟消云散,瑞祥的语气疏离冷漠,言语中句句提的都是孩子和警告,他一如从前般厌恶她。
但她赌对了,瑞祥在乎她腹中的孩子,以后都会慢慢改变的。
“瑞祥,你别生气,我明白,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我想让你陪着。
瑞祥当即打断:“斛准珊儿,因果循环,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孩子的事情,你也从新考虑。拿掉孩子,我可以帮你兄弟在县衙中某个职位,还会给你一笔费用、、、”
斛准珊儿摇头,泪如雨下:“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我是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你死心吧!”
瑞祥出来抬头望了望天空,斛准珊儿会平静的生下孩子了吧!
瑞亲王府,完颜绪宗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立即化为灰烬,心中狂喜。
从他几岁时,便希望皇兄早点死去,是七岁,还是更早,他记不清了!
皇兄一直肆意安好的活着,就像是一座大山牢牢压在他的心口上,连梦中都不得安生,梦见皇兄拿着刀对着他使劲的砍。
他们六兄弟中,除了吃喝玩乐的五哥,一个残暴不仁的他,再也没人了,通通死在皇兄手里。
他嫡亲的二哥,才华卓卓的二哥,死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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