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设得不明所以,此时照明,不仅会暴露大军的行踪,且突袭一事,便失去了意义,失去了先机。
乌古论飞对宋军的高傲收敛了不少,此次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鏖战。
“带那拉瑞祥过来!”
一顶硕大的帐篷拔地而起,周边蒙有树枝黑布,与夜色一体,里面燃有一盏拇指般粗细的白蜡。
微弱柔和的烛光使得人心中一亮,继而看见乌古论飞阴沉横暴的脸,影响甚微。
帐篷中一套红木将军八件套,座椅铺着灰狼皮褥子,简洁大方。
“属下见过大将军!”
乌古论飞坐于铺着黑熊皮褥子椅子上,似一只百兽之王傲视着底下的一只很不起眼的小白兔,很难想象他会打败一只狐狸。
“免礼!”
瑞祥扛着威压起身,面色正常道:“多谢大将军!”
乌古论飞发觉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开始注意他是因为白鑫明的一声交代,后他阐述徐州府一役的过程。
不主观不客观,就事论事,条理清晰,口才难得。
这一次他说枣林前方有陷阱,不管是真是假,都要一试。
自己抱有的希望了了,没想到却挽救了数以万计的生命。
假设他们踩进陷阱,此战可以想像结果了!
他这个大将军会被人认为有名无实,朝中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得知此事,还不得往死里参啊!
多年未有过的心惊又至。
乌古论飞语气较为和善:“唐括风卓受伤颇重,已回沂州府,你便替他任谋克一职。以后想到什么,尽可以回我!”
瑞祥面露难过,道:“唐括谋克身先士卒,实在是我等的榜样。大将军,唐括谋克没事吧!”
唐括风卓贪功冒进,此次掉进陷阱,他若不是骑着马,便与众人一般,被半尺深的钉板刺透血尽而亡了!
此事他也听过,难得这小子不计前嫌,关心同僚。
“你放心,唐括风卓没事,只是以后想骑马难了!”
“手下的兵若是不听使唤,你只管依军法行事,万不可叫他们骑在头上,以下犯上。”
瑞祥热泪盈眶,感激道:“属下多谢大将军!属下都听大将军的。”
乌古论飞摆摆手,男儿有泪不轻弹,刚夸了他几句,怎么别扭起来了!
“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瑞祥躬身而出。
阿克占松站在一旁翘首以盼,瑞祥此次被大将军叫去,肯定是好消息,可他仍止不住担心。
小时候的摩擦,幼稚有爱,现在想想,又温暖又好笑。
他们摩擦最厉害的事情,是因为阿妹。
阿妹那样美好的人,让人不得不喜欢,想把她据为己有。
阿克占松摸着眼上凸起的疤痕,他已不配享有据阿妹为己有的资格了!
瑞祥出来见阿克占松发呆,走上前:“阿松,在想什么?”
阿克占松回神,痛定思痛,不再想了!
“我在想阿妹在哪里?不知她是否还在徐州府啊?”
瑞祥升职的喜悦,随着阿克占松的话冲淡了许多。他从起点回到了原点,有什么可高兴的。
“咱们离徐州府远的很,想这些为时过早了!”
阿克占松:“瑞祥,你没事吧!”
“回去吧!”
想起阿妹,心情沉重难纾,好想阿妹啊!
徐州府。
金军未到城下,大家打了个回笼觉。
南进站在城墙之上,眺望远处的漆黑,心中陡然一亮,激动的跑下去了!
他跑至军议厅,岳明擦了擦眼睛,似是没想到倔强的南进会主动来寻自家主子。
“见过南营指挥使!”
岳祺泽为全军的最高领导人,与他之间的距离相差甚大,不是一个营指挥使想见就能见的。
南进小心道:“岳副统制大人可在?属下有要事回禀!”
虽不知主子为何非要逼着他自己疏远南进,可他心里始终的是关心南进的。
得知南进主动来找,应该很高兴吧!
“南营指挥使稍等,我进去回一声!”
“有劳了!”
南进有一点吓人,平常还好,每遇到突发情况,总在发疯发狂的边缘,令人印象深刻。
主子喜欢他什么啊?
岳明讪讪:“南营指挥使客、、、客气了!”
厅中,岳祺泽盯着地图中的枣林,听到南进的声音,脑中停下了一切运转。
岳明关好门:“主子,南进来了!有要事回禀!”
岳祺泽看都不看岳明一眼:“让他说清楚,便回去吧!”
岳明不解主子在作什么,“呃,小的才疏学浅,哪听得懂南营指挥使大人的话。若耽误了正事,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那就叫进来吧!”
岳祺泽背对着,是不愿意见到他吗?
南进掩住伤感,恭敬行礼道:“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一手在前一手再后,前面手握成拳,“有什么要事说吧!”
南进盯着岳祺泽的手道:“最近少雨,天干物燥。金军选择此时入林,与我军来说,不啻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古有陆逊火烧连营,致使蜀军伐吴大败。今夜情景再现,请岳副统制大人决断。”
岳祺泽转过身去,眼中流露着赤裸的欣赏。
“傍晚狂风大作,潮气上涌,今夜怕是有大雨将至,此举甚险。”
伤感飞散,南进恢复自信飞扬,侃侃而谈。
“兵行险招,未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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