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难尽,泪难流,恸难纾,相逢沐春风,人间未情绝。
此一别,天长长,路遥遥,天人世永隔,黄泉觅芳难。
情不断!
一众将领渐渐散去,南进驻足,望着那人影由大变小,由有到无。
十四姐,我不会辜负你的。
自那夜后,南进再无对他说话过,比陌生人都不如,冷漠而自持。
大战来临,岳祺泽看了南进一眼,便下了阶梯,去军议厅研究军事。
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情长。
南进摸出袖扣中阿清留下的遗物打开,一枚令牌,兰花状银制令牌,精美厚重。
与两个未封厚厚的书信。
南进抽出第一封:十九妹,你最先看到的一定是一枚兰花令牌吧!
兰花令为兰苑的至高权威,为其苑主所有,统领其下三十余人,大宋各地分而有之。
总部设于临安府临春楼,为临安府第二大红楼。
十九妹若想细细了解,可以找小南,她应该会留守统制府。
十九妹,得知我是做这一行的,一定看我不起吧!
被金人蹂躏致残,我活下来只为了报仇雪恨,兰花苑中多是这样的女子。
世人不容,却不知她们才是最干净最刚烈的女子。
十九妹,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收获。当得知你要养我时,我有多欢喜吗?
落入金人的手中,我便存了死志,可父皇苦苦哀求,为国为民,多荒唐啊!
一个女子的身体,如何对岌岌可危的大宋力挽狂澜呢!
十九妹,能够死去,是我的解脱,是我的救赎,并不全然为了你。
对于军中的一切,我不甚熟悉,帮不了你多少。
你要多多保重。
十九妹,你是我们所有姐妹的骄傲,我会时刻保佑你的。
不管有多艰难,坚持下去,打退金人。
以下的信中,你现在不看也罢,是我所有的银钱、铺子和收集着各地官员的犯罪证据。
十九妹,不要怪十四姐自私,把身上的担子一扔,加注在你身上。
我累了!
一切都拜托给十九妹了!
南进看着信上的犯罪人名,一阵泪流,何至如斯啊?!
十四姐、、、十四姐、、、他的十四姐。
“属下见过南教头”武成竹走过来行礼道。
南进望着远方路的尽头,道:“你说吧!”
统制大人走了,恩人如此伤感吗?
“城门口的人,共有二十又四,有两人离开,属下照您所做一人给了十两银子。”
南进对他们还没有打算,“别短了他们的吃食,让他们如在军营一般训练!”
“是!”
一时沉默,武成竹忍不住问:“南教头何故悲伤?岳副统制大人能带领我们打胜仗的。”
王统制在与不在,结果都一样,不值得你悲伤留恋。
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徐州府一切军事事宜由岳副统制大人统领,王统制继续任庐州府统制。
徐州府中早已传遍,无不欢欣鼓舞。
王统制以前的军功在民间逐渐传开,岳副统制大人守得云开见月明,营中巴不得王统制走的人多的是。
霸占岳副统制大人的军功,何以面对众人?何以面对天地良心?
王统制伪善的面具掉了个干净,为世人所不齿。
南进嗤笑了许久,罪魁祸首怪罪不起,尽拣软柿子捏。
王统制冒领军功多年,皇上心知肚明,朝廷心知肚明,怎么一个都不说?
大宋立国,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军中武将多是儒将,连反抗的话都不敢说,可见深受其毒。
“我没事,下去吧!”
他对他仍没介怀吧!
“南教头不可沉迷悲伤,实为有碍康健,望您保重。属下告退!”
沉迷悲伤,连一般人都看出来了,南进,你该收拾利索了!
沉迷下去,害人害己。
百忙一隙,岳祺泽火急火燎赶来,正逢南进下阶梯。
两两对视一瞬间,南进冷漠移开,恭敬行礼道:“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捂着心口,嘴角扯了一下,正是按照你的轨迹行事,你心痛什么?
“南营指挥使免礼!军中的训练终止,全军进入紧急应战状态。”
你是顺便是有意是无意?
“属下遵命!岳副统制大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岳祺泽的话僵硬在口,“嗯,退下吧!”
南进比他想的坚强,悲伤散了大半。
回到营房中,南进思索着怎样把阿清留下的物件收起来?
每一件都珍贵至极,带在身上,难保会有万一的时候。
房内一目了然,由青石垒造,坚固简单,该藏在哪儿呢?
金军到达沂州府多日,休养生息,时间早过了!
此事不仅宋军犯嘀咕,连完颜文周都几次忍不住脚,想去探个一二。
乌古论飞来此,每日沉迷女色,军饷扔出去哗啦啦的响,也不见作为。
奈何这种事情他急无用,大军是战是退,全由乌古论飞一个人说了算。
宋军不来,乌古论飞什么时候出战,他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了,乐得清闲。
徐州府。
全军恢复训练,一切走上正常,四处巡逻多了数倍,殷勤不断。
斥候昼夜不歇,轮番刺探敌情。
军议厅中人来人往,神色严肃,全是军中的高级将领。
全军重新洗牌,岳祺泽兼顾一、二两军都指挥使,五千人马由他亲自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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