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温和可欺吗?北城门、东西两城门都未有刁民出来闹事吧!大胆!
仆敬察亭摸了一把飞翘的胡子,阴嘶嘶道:“你们是要造反吗?”
“你们连死人都不肯放过,还有人性吗?”
“你们都是、、、”跟畜生讲什么人心!
他能做到城门将,自有些见识,到底没把到口的畜生二字说出来,改口道:“杀我们的人是畜生,对待畜生要管他死活吗?”
一个老大娘愤恨道:“你们也杀了人,也是畜生吗?”
“大胆,你个疯婆子!”
“我们是人,不是什么畜生。”
“战败之国何以言勇?你们不想活就到大牢中呆着去。对你们已经够仁慈的了,还不知足!”
“来人啊,把闹事的人通通都抓起来。”
听到这个命令,城门楼上的金兵下来了。他们手拿长枪,隐隐有野兽出笼的兴奋。
一眨眼功夫,四五条人命便倒在金兵的长枪底下!
众人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敢说杀就杀。
刺的是稻草人吗?
金人再次刷新了众人的眼界——他们活如蝼蚁,不是假象,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儿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暗沉的长空。
一位年迈的妇人,抱着一个胸口冒血的少年。“儿啊、、、我的儿啊、、、”
哭喊、悲痛唤不醒已死的亲人。
妇人看向金兵的眼如火如雷,凶狠的目光吓得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长枪上滴着殷红的鲜血,那是儿子的,“我跟你拼了、、、”
“噗嗤”一声,长枪刺进了妇人心中。“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做恶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如果说第一个年轻人的死是一根导火索,那么这六条人命便是一个炸雷,一个炸醒众人反抗的春雷。
仆敬察亭以为杀几条人命就能吓住众人,以前确实如此,却没想到会激起他们拼死反抗。
他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很快稳住了局面。
“放开我!”
两人刚来此处便看到老妇人被金兵刺死,岳祺泽怎会袖手旁观?
南进死死拽住他:“咱们的身份特殊,你不能上去。”
岳祺泽双眼嗜血:“放开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枉死,你能做到?”
“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是早来些还能帮助他们,现在过去只会火上浇油,从而暴露自己!”
“我不能看着他们白白死去却什么都不做,他们都是大宋的子民!我有义务!”
“这样的事情在沦陷地发生不足为怪,我们救不过来的。只有从根源上下手,才能做到杜绝。”
“装聋作哑,我做不到,你放开我!”
“我们救不了他们,你想想后果吧。”你来此不是为了冲动,杀金人的!
岳祺泽愣了一下,狠道:“那我也救他们!”
南进拽不住他的手臂,一个闪身上前抱住他:“三哥的愿望只是救几个人?而不是把金兵赶回老家吗?”
“三哥逞匹夫之勇要是能救下他们,我也不拦着,可你根本救不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岳祺泽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拉回,他不得不承认南进说的这些都对。
可让他们死在自己眼前,他做不到。
“这事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还是要管,不过语气冷静多了。南进放开他:“三哥想怎么管?”
“跟我来!”
南进抓着他一条手臂,一点也不放松,时刻担心他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不是他心狠,救一个人与救一群人相比,自然选择后者。
大宋子民,竟也有崛起的一天,可歌可泣!
南进跟他来到隐蔽处,岳祺泽反手抓紧他的双臂:“我上去一会儿,南副都头,你见机行事,引走他们!”
不会是为了避开他去杀人吧!
“大人,请听属下一言,您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
他掏出一把匕首,便要攀墙,南进拉住他:“大人,等一下!”
“我既然答应了,便会做到!轻重缓急,分的清!”
南进,谢谢你!
“属下知道,大人向来一言九鼎!”
南进取出一条白纱方巾对折,踮起脚,蒙住他的脸:“大人,属下定不负所望!”
“放心,我不会有事!”
岳祺泽借住匕首与墙壁,很快攀到了城门楼上,灰色的身影一跃,便消失在女墙后。
南进不放心他一个人上去,可要继续拦着,显然不切实际。
对此事,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心里定存愧疚。
将来想起,未免不会怪在对他百般阻拦的自己身上,隔阂渐深。
他不允许!岳祺泽既已想到后果,便不会有事!
南进蒙住脸,在泥水中滚了几圈,宝蓝色斗篷看不出本来面目。
在下面等的焦急,一刻钟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缩在墙角的泥影泪流满面,浑身发抖。
看着大宋朝子民惨死,他何尝不难受。
以为上一世见惯了生死离别,一颗老心早麻木了,谁知仍会痛苦,仍会痛恨。
不去想不去看,南进转过头只专注城门楼上。
上天保佑,信女祈愿:岳祺泽平安无事,愿折寿二十年!
天气喜怒无常,欲停的雪花又开始下了。
不一会儿,泥地上又铺了一层洁白。他做的事情难度更大了!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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