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是芮香尘整理好的画作,每一幅的创作娄梨和都知道,在那些画前停留的每一秒,娄梨和的脑海里却仿佛风吹书页般,滑过斑斓的回忆。
那些回忆里,有悲有喜,有静有动,娄梨和一一走过,仿佛又将那些快乐的时光遍历,心都要沉醉其间。
卧室里,画作堆积,娄梨和却没有欣赏,而是打开了柜子,一眼就看到那床叠得整整齐齐的碎花被,她轻轻抚摸着然后将它抱起,铺在了床上,不管不顾地昏睡过去。
梦里,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又与她十指紧扣放在心口,一遍遍地为她歌唱晚安曲:“梨和,我希望你余生幸福平安,无忧无虑。”
明恪,我现在很幸福。
酣睡一夜,娄梨和清晨醒来,开始打扫房间,整理明恪的画作,一张又一张,娄梨和将他们整整齐齐地堆叠,大约到了中午,有人给她打电话,不认识的号码。
“喂?”
“请问是娄梨和小姐吗?我是快递,现在在小围楼下,请您下楼拿下。”
快递?娄梨和有些困惑,不过她还是将它拿了回来,打开一看,眼眶便热了。
那是她带在身边十年的那只行李箱。
娄梨和输入密码,打开后,果然看到里面那件整整齐齐洁白的婚纱。
侧袋内插着一张卡片,是季新凉留下的。
娄梨和将那张印着浅红玫瑰花的卡片反过来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无须忧虑,可尽情思。”
不需要顾念我季新凉,你大可尽情思念明恪。
娄梨和不知道季新凉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个比她小很多的男孩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
娄梨和良久才放下那张卡片,轻轻抚摸着那件婚纱,这件美轮美奂的婚纱,当年她离开泽宁唯一带走的就是它,她也依然记得当初是忍受着怎样的锥心之痛把它送给李珺,兜兜转转,如今它依然在自己的身边。
这间房子,这些画,这件婚纱,这个人,一切仿佛都还在,一切仿佛都变了,娄梨和站起身,不再看那件婚纱,走进卧室来到阳台,在明恪最常停留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天边,看到夕阳西沉,看到明月东升。
凉风习习,娄梨和忍不住抱紧双臂,看到一旁空荡荡的自家阳台,眼眸中流露一丝压抑不住的厌恶:可是···那里还有一封明恪留下的信。
当初季新凉把信匆匆放在了娄永的房间架子上,娄梨和不得不再进一次那个令她作呕的房间。
只是翻个围栏而已,娄梨和很顺利地来到了娄永的卧室前,内心无比抗拒地触及那扇门,如果此时能有一双外壳手套该多好!
房间的门轻轻打开,里面黑暗一片,娄梨和没有开灯,按照季新凉说的位置摸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不得不去摸索开关,灯光大亮,这个阴暗的房间经过十年又见光亮,但那时一瞬间的光晕却让娄梨和胸口发闷,目之所及仿佛还有那个人冷酷邪恶的音容,娄梨和的脑袋里嗡嗡直响,心里却还记得要来拿那封信。
好在并没有用很久,娄梨和便在缝隙里拿到了它,欣喜之余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急切太过,手指在倒刺的木架上割破,血珠露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好像又看到娄永自杀时满桌鲜血的惨状,当时她像疯了一样一点一点地刮掉了那些凌乱的血花,书桌的边边角角,她几乎把整张桌子刮掉了一层皮。
那个时候耳边仿佛一直回荡着娄孝铭的诅咒“你想逃么?就算我死,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恐惧仿佛是从地上长出的藤曼,一点点缠绕她,将她拉入夜海深处,让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还记得到了大学的第一年,她整晚整晚失眠,时常幻听,做实验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对鲜血产生了轻度恐惧,而最糟糕的还不止如此,她知道自己病了,却又似乎很享受这种自虐般的快感,仿佛只要她还痛着,她最爱的那个人便还活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呢?好像是当她知道医致奖学金的捐赠人的那一刻吧?
她知道,她必须离开了,她要找到治疗自己的方法,而不能沉溺在这种病态的生活里,所以她离开了,还将婚纱送给了李珺,说到底,这件婚纱何其无辜,何必跟着自己平白埋没了光彩。
在国外的日子里,她一点点地学习着,一点一点地走在当初明恪的梦乡之中,一点点地用催眠为自己脱敏,改善自己的心理问题。
娄梨和回到明恪的家中,窝在那床碎花被里,静静看着明恪留下的最后那封信,她没有打开,只是静静地搂着那封信入眠。
梦里,她牵着明恪的手,走在路灯昏暗的小路上,前方都不知道是去哪里,内心期盼着这条路永无尽头,可以这样和身边的人一直一直走下去。
转天,娄梨和出现在泽宁墓园,这样小地方的墓园,并不华丽,很是萧条。
很多的墓碑边草长势“喜人”。
而这一片荒凉凌乱之中,有一个角落格格不入,娄梨和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明恪的墓碑,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周围整齐干净。
娄梨和的脚步停在黑色大理石墓碑前,初秋的风惊扰林间的鸟儿,打落了片片残红。
“阿恪,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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