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一根筋形象已经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开始计较分寸的娄梨和。
是谁说,女子的一生就是在从珍珠变成死鱼眼珠。
从光鲜亮丽,灿烂夺目纯真无暇变为腐朽难闻,浑浊不堪。
季新凉没想到娄梨和会这样想,连忙道:“市侩?你这样不是市侩。你不要胡思乱想。”
娄梨和看着季新凉,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年轻的,柔和的···
季新凉不知道娄梨和在想什么,“梨和,你怎么了?”
“新凉,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呆在这里总让我很不舒服···”娄梨和靠在季新凉的怀里,“这里就像是沼泽,让我进退不得,瞻前顾后···”
此刻,娄梨和的语气迷茫得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季新凉心里一惊,连忙将她拉进怀里:“别怕,别怕···不喜欢这里我们就走。”
此刻季新凉才明白,娄梨和为什么总是不出门,少有的几次出门也都是匆匆来去。
前尘往事即便散去,娄梨和的苦楚也在灵魂上烙下了深深的疤痕,她对于这个地方的恐惧和厌恶是灵魂深处的不自主散发的,即便她一开始以为这里是故乡,为他而来,却在故地遇故人,故事故思紧接着翻涌而来,她的忐忑和不安一直被她忍着,就像当时她明明不喜欢泽宁渡口,却依然愿意陪着他走一遭。
娄梨和爱上谁,就会把自己的心完全给谁,这一点即便她失去了记忆也从未变过。
···
晚上,当娄梨和睡去,季新凉悄悄翻身下床,打开了娄永的房间,捡起了当时他胡乱塞进小架子里的那封信。
钥匙和信都在原处,周围的痕迹也都是但是他留下的,看来娄梨和这些天从来没有打开过这扇门。
“要不要打开看看呢?”
娄梨和的忐忑不安也影响到了季新凉,当初愿意放弃探求她的过去,如今才发现或许有些过去不只是过去。
···
季新凉拿着信,来到明恪的房前,用明恪的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还是上次一样。
季新凉在沙发坐下,拿出那封信,轻轻打开了蜡封。
那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
看完信,季新凉一言不发,沉吟许久,才面色复杂地将信重新放回,然后起身走进了明恪的卧室。
明恪的卧室很简单,芮香尘打扫的很干净。
和娄梨和的卧室布置一样,房间里是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小小的柜子,简单的架子,外面连着小小的阳台。
季新凉推开掩门,看着阳台上的画架,轻轻掀开盖着的白布。
陈旧的画架,这是隔壁的阳台没有的,但是却留在陵北公寓的阳台里。
季新凉伸手轻轻抚摸着画架,轻轻划过木头的纹理,就像是慢慢走过这些年明恪经历的风风雨雨。
最是无风无雨少年时,深情不悔难相忘。
年少情深,深情少年。
季新凉突然轻轻将画架翻过来,打开了后面扣着的暗格,拿出里面藏着的画卷,摊开在眼前,
暗格里是两幅画,这两幅画和之前明恪的笔法完全不一样,主色调不是他最喜欢拿来修饰娄梨和的艳丽,而是一黑一白。
黑色主调的一幅,是阳光灿烂之中,娄梨和撑着脑袋靠在卧室窗边,面无表情,无喜无悲。
从画面上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是明恪从这边的阳台偷看家中沉思的娄梨和,悄悄画下来的。
想必,这才是年少时真正的娄梨和,没有那么多的喜悦,明明应该更悲伤一点,但是更多的是空白的忍耐。
另一幅白色主调的画,季新凉几乎是颤抖着手才拿出来展开,画也是娄梨和,穿着婚纱的娄梨和。
明恪不愧是名噪一时的实力画家,他渲染的时候如梦似幻,但是若是细细描绘便栩栩如生,仿佛那不是一幅画,而是真真实实是娄梨和穿了那件制作中的婚纱站在了自己面前。
那件婚纱,季新凉实在是太熟悉了,同款的画稿他刚刚寄走···
原来这是明恪为她设计的···
原来她不是一点不记得···
季新凉苦笑,让自己心爱的人穿着她的前男友设计的婚纱嫁给自己,听上去真是讽刺。
“难怪当时卢欢会说画稿丑···”
想必卢欢是见过这件婚纱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秘密是可以隐藏一世,卢欢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担心自己有一天知道那是明恪设计,到时候会翻脸,其实她是担心娄梨和才会说那句玩笑话试探自己的口风的吧。
拿着那两幅画,回到客厅,季新凉重新拿起明恪的信。
“至吾妻,一年多以前,你像一只小燕子一般闯入我的世界,多少深情的话挂在嘴边,如今却愿来日方长,浅浅相诉,未来路途遥长,我们可以慢慢走过,感谢你让我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率真和温柔,绕过这么大一圈,看过这么多风景原来是为了等到你,你的伤口我会轻轻为你抚慰。画板后,我有心待吾妻亲启···”
我有心待吾妻亲启···
季新凉看着这句话,在明恪的屋子里坐了一整夜。
···
天将明时,季新凉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了504,卧室里娄梨和正在沉睡,眉间紧蹙,他脱掉身上披着的外衣,这才悄悄躺回去,靠在了娄梨和的背后,轻轻将她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胳膊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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