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碧辉煌,时桑榆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这么暗了。京城的夜景很是繁华,可是她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却觉得分外无力。
接下来呢?该怎么办?
昨天挽回的关系因为江君臣的意外出现而破裂了……可是再来一次,时桑榆依然会选择照顾江君臣。
他是为了她受伤的,也是为了她才敷衍包扎完之后,在酒店外等了好几个小时。
时桑榆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搜了搜,终于看准了一家青年旅馆,就在喜来登酒店的对面。
她离开北园别墅那晚就已经看准了这家青年旅馆,不过当时江君臣硬是把她拉到了他家里去。
打车到了青年旅馆门口,时桑榆交了一晚上的租金,上楼的时候,就听见前台两个服务员正在嘀咕——
“那个女人穿得挺豪华的,怎么会在青年旅馆来住?”
“肯定是特殊职业呗!看上去外表光鲜,事实上还不是虚荣穷酸的主。”
时桑榆顿了片刻,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往楼上走。
现在的时桑榆已经能够淡然自若地听着别人对自己的污蔑。
青年旅馆的条件虽然差,但好歹算得上干净,时桑榆洗漱完之后,便一头栽在了柔软的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叮铃——”
“叮铃——”
夜里很安静,门铃响起的声音却格外的刺耳。
时桑榆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听见清脆的门铃声,立刻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什么情况?闹鬼了?
“叮铃叮铃——”
门铃又响了两声,接着便恢复了安静。
时桑榆使劲催眠自己——是做梦!是在梦中!刚才的都是幻觉!
刚催眠成功,便听见一个略带几分怒意的男声:“时桑榆,开门。”
时桑榆吓得一个激灵,回味过来,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了,这个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
还没有等时桑榆仔仔细细地回味,“咔”的一声,房门便被打开了。
外面的灯光很亮,借着光线,时桑榆打量着来人。
……司南枭?!
等等,司南枭怎么会在这里?
司南枭打开了房间的灯,环顾四周,眉目一皱:“你就住这种地方?”
听见他嫌弃的语气,时桑榆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她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是谁害的?还不就是面前这个一本正经嫌弃她的男人!
“大半夜强闯民宅,太子爷有什么事找我吗?”时桑榆坐起身来,一只手撑着下巴,慵懒地问道。
“签合同。”
时桑榆愣了愣,怔怔地开口问道:“签什么合同?”
“转赠。”司南枭言简意赅地说道,真是一个字都不肯浪费。
时桑榆翻身,赤足站在地上。
她拿过司南枭所说的转赠合同,几十页黑体字看得时桑榆头疼。
她果真是没有学习金融的天赋……
“什么意思?”时桑榆将合同摊开,问司南枭。
司南枭没有回答。
他微微垂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有点严肃……也有点,怎么说的……羞怯?
“羞怯”两个字浮现在脑海里,时桑榆立刻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
司南枭不回答她的问话,时桑榆又看不懂上面的专业术语,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时桑榆服软了,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签完之后,她将合同递给司南枭,没好气地道:“不陪唐冷玉了?”
司南枭收起合同,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声线却如常的冷淡:“明天换个地方住。”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时桑榆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没钱,”时桑榆不咸不淡地说道,她说完之后,便倒在被窝里躺下了,翻身,不再去理司南枭,“太子爷好走不送!”
时桑榆说完,便用被子盖住了脑袋。不过半晌,房间里便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
很浅很浅。
司南枭就坐在床头,将时桑榆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时桑榆的脸因为闷在被子里憋得通红,看上去分外可口。
他就这么看着时桑榆出神。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硬皮笔记,司南枭的目光扫过,忽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翻开来开。
是时桑榆的账簿。
“五月十八日,收入:卖酒10100,支出:三餐20,礼服2000。余下8980。备注:不想喝酒!!!”
“五月三十一日,收入:卖酒31000,支出:一餐8,胃药592,余下30400。备注:才发现京城的医院已经这么贵了……胃疼到吃不下东西,又不敢去医院,就看胃药有没有效了tat!”
“六月二日,收入:卖酒40000,捡来了50000,支出:三餐20,余下98000。备注: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委屈过,想哭出来了,但还得擦擦眼泪继续攒钱。”
那天的时桑榆的确受了很多委屈。韩小姐故意羞辱她,将金卡丢在地上让她去捡。后来在包厢里遇见了司南枭,司南枭更是当众羞辱她。
但在时桑榆的心底里,没有什么比攒钱更重要的事情。
她对不起林婉书,所以绝对不能让自己母亲的遗物四处流落。
她一定要物归原主。
……
然后就是今天,“七月十四日,收入:0,支出:0。”
备注上是一个大大的哭脸,画技有几分拙劣,但看上去很是可爱。
笔记里还有一列清单,清清楚楚地罗列着林婉书的遗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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