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刻意地深埋下头,并不言语。
跟着方氏一起进来的林瑶芳,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不是你推长姐下去的,还有谁?就你们倚翠居的人,喜欢穿这些翠色的衣服,刚才二婶娘描述推姐姐下湖的人,更是与你分毫不差。”
平儿一听,可是急了,
“又不是只有奴婢穿月牙色荷花绣鞋,夫人身边的秀荷姐姐,就与奴婢的鞋子是一样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李氏的气一下涌上心头。旁边的秀荷更是气得委屈又愤怒,看了一眼旁边仍是镇定自若的林瑶玥,终是忍了下来,双目憋得通红。
没想到她们竟还反诬一口。
……
翠姨娘听到平儿的话也是浑身一颤,可怜兮兮的望了李氏一眼。
好一条连环毒计呀,林瑶玥不禁地想要为方氏和二婶柳画月拍手称绝。不管是翠姨娘想要谋害自己,还是李氏想要借自己女儿之手,除掉翠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二人都会是恶名远播的毒妇。
林瑶玥朝身后的凝香耳语了几句。走上前,看着平儿,仍是笑得和气,
“那依平儿之言,原是本小姐的生母想要本小姐的命喽?”
平儿看着林瑶玥,好似一脸很为难的样子。嘴里嘟囔道:“夫人当然不是想要小姐的命,夫人是——”
平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瑶玥接住了,“既然玥儿的母亲,并不想要玥儿的命,又为什么要在这深秋之际,将自己嫡亲的女儿推下湖中,却不施救,就为了可能可以冤枉一个丫鬟出身的姨娘?”
此时平儿还不死心,“小姐,您不是被救了回来?“
林瑶玥不禁笑了出声,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照你的意思,是夫人还与未定何日何时到来的二叔一家商量好了?也不顾荷花池水又深又冰,就将我这个她十月怀胎嫡亲的女儿推了下去?”
林瑶玥字字见血,每句话都直中要害。
平儿被方氏教的那几句,早就被这迫人的气势,压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她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回答林瑶玥。更不敢将二房柳氏牵扯进来。
她可以为了富贵荣华,不要性命,可家中的老子娘还有幼弟怎么办。
江州老家的人早就说起过,
这二房柳氏心狠手毒。杖杀丫鬟和奴婢时,她直看着,眼睛眨都不眨。
……
林瑶玥见平儿不说话了,
转身当着所有在荣松堂人的面,指着平儿的绣鞋道:“若你非要污蔑母亲身旁的秀荷丫头的话,看看你自己的鞋子,再看看秀荷的鞋子,你再答话。”
只见李氏身旁秀荷脚上的月牙色荷花绣鞋,一尘不染。而平儿脚上的那双月牙色荷花绣鞋却沾着不少污泥和苔藓。
“这下你还非要说是秀荷在荷花池旁推了本小姐,而非你吗?”
平儿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但是又没有办法解释自己鞋上的污泥和秀荷鞋上的纤尘不染。就这么张口结舌,急的满头大汗,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偷偷地向方氏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方氏手中做的暗示。
这下可好了,平儿不禁心中大喜。
方氏已经找人偷偷将秀荷的香囊放在了荷花池旁。一下子,平儿的心里底气十足。她向前跪了些,朝着林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说道:
“请老祖宗相信奴婢。
秀荷将大小姐推下荷花池后,肯定留下了什么证据,恳请老夫人应允差人去荷花池旁看看。”
林瑶玥走上前,勾起一丝冷笑,看着平儿貌似恭谨的样子,
“是掉了个香囊吗?”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相信饶秀荷再般狡诈,她害大小姐必然也会留下痕迹。”
一旁,李氏身后的秀荷,闻言真是委屈与愤恨此起彼伏,清秀的脸被气得又青又红,恨不得当场给这平儿一个嘴巴子。
林瑶玥看着平儿一脸赤诚、恭谨的样子,笑了笑说:
“本小姐也相信作案之人必会留下痕迹。”
说着,只见林瑶玥从袖中取出一个鹅黄色的香囊,香囊略有些破损,但上面清清楚楚地绣着一个“平”字。“这是我被推下荷花池前,从推我那人身上拽下来的。
看这鹅黄色的丝锦面料,再轻嗅这气味,桂香十足。平儿你可还认得这香囊?”
平儿此时心中一片大骇,她只发觉香囊不见了。
但是,怎么可能会在大小姐的手上?当时她心虚异常,只敢趁着大小姐的注意力集中在荷花池中的五色锦鲤上时,才敢偷偷动手将大小姐推入荷花池中。没想到,竟然会把桂香香囊落在了大小姐的手里。
林瑶玥看着平儿额角不停渗下来的汗,“先不论这香囊正是你平儿近期贴身之物。就单单你如此执意攀咬,诬陷主母身旁的大丫鬟,真是其心可诛,胆大异常。看来我镇国大将军府真的是要暂时严禁,彻查不法之徒。以防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妄图扰乱父亲大人镇守边关的心神。”
言毕,林瑶玥微微用余光扫了方氏和柳氏一眼。
心中不由一笑。
这冠冕堂皇拔出你安插在府中上下眼线的理由,不知庶母你可还满意?
……
林瑶玥上前一步,向着林老夫人做了个揖,
“禀告祖母,刁婢胆大,玥儿已书信告知兄长。今日就将平儿送进兄长,林家嫡长子林振宇的军中。说不定孙女此次不会白白遇险,可为我大宛,顺藤摸瓜,抓出来个大奸细。”
话到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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