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卿见族人受黎长老蛊惑,如此不将女巫戚放在眼里,看得简直怒不可遏,正要起身发作,却突然觉得手肘有些刺痒,想来应是银灵子所为,便以为她是在让自己别冲动,起身的动作因此滞了一滞。
正巧蚩尤也按住了他,示意他继续恢复,自己则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族人们。
“放肆!”
便在此时,只听女巫戚一声厉喝穿透喧嚣。
在场的族人皆是一凛,在他们印象中,女巫戚向来温婉,这般发怒还是首次,一时倒都安静了下来,便连黎长老也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而下一瞬,族人们便明白了女巫之怒原来并非一声怒喝那么简单!他们只觉得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膝盖发软,纷纷受不住跪了下来!唯有黎长老颤颤巍巍地硬撑着没有跪下。
蚩尤见状,面色又是一沉,向着黎长老处走了两步,黎长老便觉得一股威压骤然笼罩全身,使得他再扛不住,只得“扑通”跪倒在地,头都被压得抬不起来。
族人们见状,更是大气不敢出,个个低眉顺目,一时间鸦雀无声。
“吾不立威,尔等倒是得寸进尺!”蚩尤眼神犀利,从族人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黎长老身上,斥道:“辱骂女巫,诋毁神族,是谁借了尔等这般大的胆子?!”
黎长老只觉浑身千斤压顶般沉重,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憋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族人们更是如遭当头一棒,惊惶失措起来,蚩尤平日里从不摆神族架子,也从不神显,看上去与人族无异,他们见惯了他亲和的样子,在他面前愈来愈放松,久而久之,都差点忘了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族上神!
上神面前,他们犹如蝼蚁,怎承受得住上神一怒?族人们个个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女巫戚神色凝重,面色有些苍白,见族人们都已老老实实地跪伏在地上,遂转身面向蚩尤及候卿跪了下来。
候卿一惊,连忙起身,避过了这一拜,他知蚩尤在为女巫戚立威,且蚩尤身居神职,他不出声,自己也不好僭越,只能生生忍住了要去扶女巫戚的冲动。
便见女巫戚规规矩矩地行了参神大礼,恭敬道:“族人无知,神君勿怪,卑巫愿替族人领罚。”
蚩尤见族人们个个大气不敢出,震慑的目的已达到,他也不忍女巫戚多跪,缓下了神色,正要开口,却听一声慵懒的轻笑传来。
“哟,这是闹哪出,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是共工!
女巫戚一听这声音,禁不住浑身一颤,本以为千年的时光怎么也能将这个身影从心里抹去,不曾想相思却好似醇酒陈年,日积月累间反而愈来愈浓!
到底有多想他,只有女巫戚自己清楚,年岁渐长,她却越来越想他;力不从心,她几乎绝望,唯恐再见不到他了,近来夜夜梦醒,个中煎熬唯有埋在心底。
然而眼下这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突然活生生站在面前,她却胆怯了,又想抬头看一眼,又恐看到令她失望的神色,百感交集间,脸上神色变幻,几乎掩饰不住。
便听蚩尤笑问道:“共工,你怎么来了?”
“你我兄弟,九黎有难,当然要来看看!”共工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候卿道:“卿儿,还不来参见父神?!”
共工的声音有些懒懒的,但声量却不小,最起码能让满地的族人们听得清清楚楚。
候卿不由一怔,便见共工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双漆眸却盯着他看。
候卿料想这一出是为了解开族人们的误会,他自己倒是不在乎,只是念及女巫戚这么多年的委屈,顿了顿,终还是恭恭敬敬地向共工行了一礼,唤道:“父神。”
这么多年来,候卿从未如此唤过共工,虽知是为了眼下情境,共工却仍是眸中一亮,目光灼灼,嘴角一扬,那抹笑意透到了眼底。
这父子温情一幕,众人却是看得胆战心惊!
什么,父神?!
候卿竟是神裔?!
想到自己方才竟对神族出言不逊,不少人就禁不住瑟瑟发抖!不由暗自庆幸,好在女巫戚制止得及时,否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
这么一想,便有不少对带头挑事的黎长老有了芥蒂,心中腹诽,他可是见过候卿的,不该不知候卿的身份,亏得他们这般信任他!
黎长老则心中暗恨,只是蚩尤的神压仍未撤去,他被压得狼狈,却无力抵抗。
女巫戚亦是愣了好一会儿神,此时终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便见共工正款款走来,脸上似笑非笑,一如千年前初见时的模样,看得她不禁一阵恍惚。
共工眼神不经意地扫来,四目相对的刹那,眸色骤然一深,不过只一瞬而过,再看时已了无痕迹。
“修复得如何了?”共工敛了敛神色,驻足看了眼田间,便转头看向候卿问道。
候卿却担忧地看着女巫戚,好一番忍耐,才忍住了没去扶她起来,一时没注意到共工是在问他。
蚩尤见状,轻咳一声,接话道:“应是差不离了,再换上一轮该是能完事了。”
共工颔首,也不介意,他方才粗略扫了一眼,这里田地不小,如此不停歇地换土,难免忧心候卿神力,遂三两步走到了候卿面前,握住他手腕便感知了起来。
这一感知倒叫他吃了一惊,候卿不但神力充沛,比之佐神之选,似是还有了精进!
他下意识便看向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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