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与德见汪伯琴的脸色不善,只说是他也是这一日生的,想着真是冤孽了,连忙把他让进来。
“怎么就这么巧,这可如何是好?哎,为兄也不见得能顾得了你周全。
如今,真是看不懂了。”
汪伯琴见孔与德为自己担心,便将之前的不快也都一扫而空。他心中也多了一些热切的盼望,或许,孔与德还能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呢。
待进了书房坐定,孔与德又将窗户都关好了,这才问道,“你如今有什么打算?我这里也不能包庇你的,若是让陛下知道你是四月初八生的,又藏在我这里。
哎,我倒是不怕被连累,只是你这行踪不就暴露了嘛。”
汪伯琴心中很是感慨,一方面感谢孔与德不避嫌疑,如今还肯开门接纳,另一方面倒是为很为孔与德发起愁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官,随时可以抽身。
可是,孔兄,他该如何呢?
他是宣德帝一手提拔出来的,是文采道德俱佳的君子,如今进退两难,当真是为他感到可惜。
汪伯琴想到这里,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孔与德见他难过,便又试探道:“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朋友,你去找他,断然没有不收留你的道理,等过了这个风头,你再出来,可好?”
汪伯琴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孔与德这般殷勤,心下更加的难受了。
“伯琴,我们都是从白虎书院出来的,别说咱们是布衣之交的,就为着这同学的情分,我也不能不顾念着你一些。”
汪伯琴愣愣地点点头,“孔兄,我其实。”
“这些客气话都不用讲了,陛下如今也不知是犯了什么轴,竟将火神抬高到如此地位。
我之前与他讲过多少次,不是不可以借助这些宗教的力量,只是治理国家,还是得靠儒学道德,等过阵子,陛下冷静了,我再去进谏吧。
如今这个风口,谁也不敢去撒野。
就连那个范御史,如今也是只拿兰昭仪说事,根本不敢说陛下的得失,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汪伯琴不好打断,可是见孔与德难得的与自己谈论起朝政来,便虚心下气的听着。
“孔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不妨事,我有分寸的。要说这陛下的心思,别人摸不准,我还是知道一二的,这一次的白芷国之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
我虽然没有随行,但还是听到了很多昊京完全没听到的事情。
若是你我被刁民们屡屡行刺,怕也是要改变性情的。”
见说到皇帝,汪伯琴更不敢插言。
“好了,也不多说了,我这就去为你写一封书信,你拿去凤鸣山里,找我那朋友,只要呈上书信,他自然会保你无虞。”
说着,孔与德就要去书案前写书信,汪伯琴一把拉住,心想再不说实话,怕就不合适了。
“孔兄,且慢,你听我一言。”
孔与德一扯袖子,“伯琴,你就是这么一个磨磨唧唧的人,都这会了,还没做好逃亡的准备吗?难道还要留恋那个小官的位置。
你知道陛下召集了你们这些四月初八出生的男丁,是要做什么?
肯定是要去生祭火神的,就说你怕不怕。
男儿纵有一死,但有重于泰山的,也有轻于鸿毛的。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算什么?
等将来我去地下,如何有颜面去见山长?”
汪伯琴见孔与德如此真情实意,又如此郑重其事,憋了好久,这会子实在是憋不住了。他连连的大笑起来,笑的让孔与德惊愕不已。
“伯琴,你可是疯癫了,不要怕,不要怕。只要能躲过这一阵子,待陛下心智清明了,自然不会追究你逃亡的事儿。”
汪伯琴好不容易止住笑,又被孔与德这话逗的停不下来了。
“孔兄,孔兄,我……”
“停不下来,是不是,哎呦,我就说你是被吓到了,也别说,要是我摊上这档子事,也会没主意的。没事,你还有我的,我会照顾你的。”
汪伯琴听了就更加觉得可乐了,这孔与德一向是一个高冷的人,若不是自己是一个热络的人,那早就一拍两散了。
可是没想到,真遇到事儿的时候,孔与德竟这般真心实意的要帮自己,连照顾自己的话都不避嫌的说了出来。
要知道,他在白虎书院的时候,可是孤傲的吓人。
“孔兄,孔兄,我不是四月初八生的。”汪伯琴鼓足勇气,对孔与德说道,如果再不道明真相,怕是孔与德得与他生两年的气去。
“什么?”孔与德愣了愣,仿佛是积累了半天的一腔情谊都一下子白白错付了,如今竟听得汪伯琴并不是四月初八出生的,也就是说他并不需要逃跑,也不需要自己介绍什么朋友给他藏身。
而自己刚才竟说了一车要如何照顾他的话,仿佛自己对他多么有情谊一般。
孔与德一瞬间脸颊胀的通红,他站在当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汪伯琴扯住的袖子,还没有拉出来。
他变了脸色,用力扯出了自己的衣袖,“既然,不是,那你来做什么?”
汪伯琴看孔与德的神色一瞬间就变得冰冷了许多,仿佛在两个人只见划出了一道鸿沟,原本热乎乎的一颗心,也瞬间凝成了冰霜。
“孔兄,我这不是担心你吗?陛下如今这样昏聩,你的理想该如何实现呢?
我当真是为孔兄发愁。”
孔与德却仿佛听不见什么似的,只是回归的了刚开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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