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皇帝在太庙祝祷一番之后,就正式踏上了征程。
初五,星夜兼程的宣德帝便到了芳港。
宁和郡自从接到旨意,便开始督造大船。
但时间紧迫之际,宁和郡的郡守直接放弃了自己建造的想法,便斥巨资直接征用了经常下南洋的商船。
那郡守连同船上的所有船员也一同征用了,想着他们熟识水性,也对茂隆的地势极为熟悉。就是白芷国和壶镜国的地理也都清楚的很,比较而言,他们就是最佳的向导。
皇帝看了那两艘大船,十分的满意,对宁和郡的郡守称赞了两句。
那郡守正想着谢恩,却见皇帝继续发话了。
“你也不必得意,让你造大船的事情,你还是要上上心,朕走之后,你就立即开工。
你要记住,我们的目标可不是白芷国和壶镜国这种小地方,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那郡守听了频频点头,为皇帝的豪迈之气感动不已。
他实在不能明白皇帝的星辰大海到底指的是什么,但也不好问,只好连连称是,表示自己谨遵谕旨。
八月初六,天气晴好,皇帝带着一夜的倦气登船,不知是驿馆的条件过于简陋,还是皇帝的心事太重。
跟随的登船人员只见皇帝的眼睛都是黑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有那不知轻重的宁和郡守,仗着昨日皇帝刚刚表扬过两句,便以为自己入了圣心,就开始傲娇的问起皇帝的起居来。
“敢问陛下,昨夜歇的不好吗?
可是臣送去的那两个女子,伺候的不好?
她们可都是地方上精挑细选的良家子呢,知书达礼,贤良淑德。”
皇帝见这宁河郡守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起这些闺中之事,一下子便恼怒起来。
“念在你们孝敬的心意上,朕本来不想提此事。
朕来亲征,你们却骚扰地方,还进献女子,该当何罪?”
那宁河郡守不知皇帝为何忽然就发怒了,吓的立即跪下请罪,手也哆嗦起来。
“陛下,臣是一番好意啊。”
“好意,朕看你是惯会取巧,让你造船,你却租船,花了朝廷大笔银子,但有没有给够人家银两,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吧。”
那宁和郡守听见说租船的事,更加写哆嗦了,两只手颤的止不住。
“陛下,陛下,请明察,这事情都是拜托了商会做的,若真有差错,请拿那商会会长问罪。”
“哼,狡辩的本事还不小。
商会要查,你的责任也少不了。
昨天那几名女子,朕已经连夜让她们回家去了。好大狗胆,竟敢以朕的名义,搜掠民间。
本来看在你这租船的事情还算办的妥当,想着回来再处理你。
谁知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来人,给朕拿下这狗官。”
宁河郡守哎呀一声,竟当面晕了过去。
宣德帝也不理睬,从他身边经过时,还踢了一脚。
“蠢
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前搀扶,待皇帝走过去,两个兵士立即上来叉走了他。
皇帝挥挥手,让他们带那宁河郡守下去。
其他人都噤声不敢言,唯有宁和郡的长史一看主官被叱责,但郡中事物还得自己主理,只要硬着头皮上前请示道:“陛下请留步。”
宣德帝抬眼看了看这个说话的小吏,穿着绿袍,最多是个从五品的小官。
“怎么,还有事吗?”
“陛下拿了我们郡守,我们宁和郡目前没有刺史,只有我这个长史能替陛下继续督造修船的事情了,只是微臣品阶太低,若没有陛下谕旨,怕调度不利,误了陛下的差事。”
宣德帝一笑,“这时节还惦记着朕的差事,你倒是个可靠的好官。”
众人见皇帝不打官腔,还用着民间对官员的评价,不说善恶,只说好坏,倒也痛快。
“朕且命你代管君宁和郡的一切事物,还有这个狗官,给朕送去昊京,让三法司一起审理,也算是公正了。”
周围人连忙一起跪下,口中颂圣不已。
“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昊京的时候,虽然也有颂圣之声,可是这般直呼万岁,还叠声来喊,宣德帝只觉得聒噪不已。
待那些人退了下去,宣德帝吩咐开船,只觉得前路漫漫,而后方却都是些恼人的事儿。这皇帝的椅子,人人来抢,只看到面上的风光,却不知背负的责任有多重大,一点点治理的不公又会造成多大的动荡。
正因为深知这些不易,每一次变革都显得步履维艰。
就拿这次出海来说,那些本来对征矿税银子不满的地方,现在唯恐又摊牌新的税种,只觉得交矿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更不用说地方上对榷酒税的征收,在云妃的建议下,地方可以提留两成进行本地开支之后,也更加的积极。
因而这次出海的费用,国库里甚是充足。
就连对乌延国要开战的那份费用,也已经储备下了。
大海慢慢在姬繁生的面前展开,苍茫、广大,无边无际。
那蓝色是天空的颜色,是日光的颜色,却不是水的颜色。
大海是这样的博大,却没有自己的颜色。
想到这里,姬繁生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仿佛自己拥有一切,却在此刻什么也不是。
这时候他不再是鸿音王朝的宣德帝,也不再是婆罗洲的共主,更不是后宫那群女人的夫君。
他似乎回到了少年时代,孑然一身,前面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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