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闷热天气在逃出昊京的姬蕊儿看来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脱离了昊京,脱离了那般老臣的监控。
她可以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儿,而不是一个和亲的筹码。
如果真的要去乌延国,那也是她自己想去。
等追赶公主的车驾一路疾行,掠过一个个关隘的时候,他们没有想过,公主可能并不急着赶路。
周尧在平城停了下来,他想起临走时,皇帝对他的交待。
“若是一路都没见到公主,那不妨在平城稍待。”
他当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自己平城等着,既然一路都没追上,那公主岂不是已经出了彤云关,进入乌延国境内了。
怎么还能在平城稍待?
他还在离京前特意去见了华少,虽然时间匆忙,但城门外匆匆的一会,还是让他受益匪浅。
华少听了他的转述,只是略略思忖,便回复到,“听陛下的就是,他自然会有后招。
我们这位皇帝陛下,谋算的水平是越来越好了。
何况,他背后是云妃娘娘在出谋划策呢。”
“这跟云妃娘娘又有什么关系?”周尧很是不解,“难不成,我们陛下事事都去找云妃娘娘商量的?”
华少摆摆手,“你且去吧,别琢磨这些没用的。
无比将公主安全带回来就是。”
周尧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还是不解,也不知华少是得了什么消息,那么笃定,他一定能把公主追回来。
这一路走来,别说没见到公主,就是那个乌延国使者,也是没有看到一丝的踪影。
不知是他们故意掩藏了行迹,换了车马,还是说走的根本就是不是最近最快的这条官驿。
到了平城没几日,周尧却看到了舒太妃殁了的邸报。
邸报上说舒太妃在凤鸣山郊游时,失足跌入忘泉中,竟不幸殒命了。
“难道,这就是皇帝的后招,用这个骗回公主去?”
周尧在心里自问,可是那邸报白纸黑字,却分明不像是假的。
鸿音王朝最讲仁孝,若是皇帝拿生母的生死做文章,怕是那些老臣们就不答应。
何况风谏的官员们也不是吃白饭的,若是如此,舒太妃此时殁了,还真是一个不幸的巧合呢。
现在就盼着公主的一行尚未到达平城,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公主听到舒太妃殁了的消息,必然是要赶回去的。
哪有为人女儿,不给母亲治丧的道理。
可是怎么才能让公主知道这个消息呢?
周尧发起了愁,这可不是普通百姓就能看到邸报的。
就在他为这个事情发愁的时候,却有常随来报,“外间有个老爷来递了拜帖,看样子说是昊京来的。
不知大人见还是不见?”
周尧自从在兵部掌事以来,除了部里的同僚,跟朝中大臣绝少来往,也是为了少一些猜忌。
尤其是跟着去紫云山巡幸了一趟,这才几个月间,就又升了官,惹得旁人羡慕不已。
周尧得了皇帝的信任,领了出寻公主的差事,这件事本来就隐秘,他匆匆在部里打了招呼,说是要督办圣差,更是惹的不少人吃了一坛子干醋。
实际上哪里有容易办的圣差啊,总是要寻了妥当的人,还得吃不少苦才是。
七月里,那些人不都躲在屋里摇着蒲扇,吃着井水湃好的瓜果,而自己却要在这黄沙吹不尽的平城蹲守。
真不知是天恩浩荡,还是对他的磨练。
如今,又有谁追到这里来见自己呢?
周尧顾不得多想,打开那个拜帖一看,里面也没印鉴,只有匆匆写就的三个字。
不用仔细去看,就是定海侯三个字。
周尧忙忙的自己出迎,定海侯的级别比自己可不知高了多少,虽然宾州牧这个职位也不过是是统辖一方州郡的外官,见了京官,总是要客气几分的。
但定海侯的名头可不寻常,公侯伯子男,除了开国的几个老臣被太祖皇帝封了公爵,之后可是没开过这个例的。
在这些异姓贵族里,侯爵也就是最大的了。
周尧虽然入仕的晚,但种种规矩还是早早就刻在了心里,
加入花郎社几年间的功夫,里里外外的,替华少打理了不少事情,不说别的,就是年节送礼,就已经把这些头衔名爵都搞的清清楚楚了。
待到了门口,只见一车一马,并无从人。
周尧愣了愣,“这真的是定海侯的车驾吗?”他在心里自问了一遍,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见了手札,总不会有错的。
周尧来到车前,匆匆行了一礼,“给定海侯问安。”
定海侯掀起帘子看了眼,“不必多礼了,请周将军跟我走一趟吧。”
周尧看见定海侯并未穿公服,而是一身日常的装扮。
一袭天青色的锦衫,纹样普通,倒是腰间系了一条华美的玉带彰显了他不凡的身份。
再看那张脸,如玉一般,夏日里也不见一丝汗渍,只觉得凉意扑面,明明是嘴角含着礼貌的笑,却有着一股子不可犯的凛然。
那人人称道的美貌,却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让人只能看出他的冷峻来。
“不敢当,周某还未当得将军之号。”
“此番回去,也就差不多是了。”定海侯的眸子轻轻一闪,仿佛有着许诺,也有着鼓动,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不知定海侯带周某去何处?”周尧在昊京见过定海侯,如今见他轻车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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