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的感叹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么久的相处,姬繁生也从未主动说一个喜欢的字眼。
可是他初见姜衡英,就眉梢眼角都是春意。
那种表情,她最是懂得。
明明是春寒料峭,强敌环伺,他却能安心的对着她笑。
他这是有多么喜欢她啊,至少是喜欢她的样子,喜欢她的皮囊。
后来,姬繁生把姜衡英请进宫去,加封云婕妤,那也是超出了礼仪规范的封号。
云,那是什么字眼,一般人配吗?
普通的嫔妃给个贤良淑德的字号,就算是看得起了,如果特别心爱,那赐予封号,也是要中规中矩才好。
他就那么喜欢她吗?
若水也曾经想过,若是自己再美貌几分,是不是年少时便能轻易得了他的心,也不必费这许多的周折,依然是一场空。
凤云明看不下去,“若水,不要妄自菲薄,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们说的那个姜衡英,但我想,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跟你相比的。
只要是跟你相处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你,跟随你。”
白恒听着凤云明这般言语,便知道达马蒂是一个多么放纵情感的地方。
婆罗洲是以礼仪为重,情感只是家庭生活的辅助。
如果用情太深,往往会被人耻笑;你只要谨守本分,公平的对待妻子,那就是君子之风了。
至于纳妾寻欢,也不过是私德的问题,并不会被人所诟病。
可是,达马蒂却不一样,这里的人情感丰富,有热切的喜欢表达。
他们不能忍受爱人的心不在焉,可以分开不在一起,但不能苟且于烂泥之中。
若水听了这话却没有一丝的震动,大约,凤云明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果然,就听她虚笑一下,“凤先生又拿这个打趣我,说了多少遍了,也不腻味。”
凤云明挤挤眼睛,“去找岛主吧,这个龙蛇岛也存在太久了。”
白恒跟父亲相携而行,虽然是久别重逢,两个人却一时没有话说。
那种疏离感是因为长久的隔离,还有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以说是怨恨,也可以说是爱,在这两者之间鼓荡着、摇曳着,没有个落脚点。
与其去质问,不如还是默默无言。
白恒其实是可以理解父亲的,若是为了爱人,似乎什么都可以抛下。
可是自己就是那个被抛下的人,想到此间,他就默默的心痛。
父亲大约也是愧疚,也是后悔,毕竟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海上飘荡,既没有找到三公主,也没有陪恒儿一起长大。
这错失的时间,是再也回转不了了。他们在岛上向高处走去,脚下的土地越发的坚硬起来。
四下望去,有很多白色贝壳的房子,大约那些被困住的旅人都在里面。
可是岛的最高处,却有着一幢红房子,那红色就像是珊瑚一般。
“那红房子真是漂亮,不会是珊瑚红吧。”若水不敢肯定,问着凤云明。
“若水真是聪明,那红房子的确是用珊瑚做的。
这龙蛇岛常年都隐身水下,珊瑚的真身才能让岛主在水下也神思不昧。
到底是如何办到的,我也很是好奇。”
凤云明看向那珊瑚房子,遥遥一指,“你们看,就那个蓝色的琉璃顶棚,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不知怎么加上去的。”
众人顺着他的指引,看那蓝色的屋顶,红房子仿佛是戴着一顶帽子,细看那房顶之上,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飘散着长发,仰着头,仿佛在欣赏夜月。
“那就是岛主了?”若水的声音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若是这么一个明媚的少女,她怎么下得去手,之前还说要用剑把岛主刺穿呢。
凤云明飞奔几步,几个跳跃就来了红房子前。
白恒在后面暗暗在心中试了试,自己是绝没有这般快的。
不禁有些气恼,面上就带了出来。
父亲握住他的手腕,“恒儿,轻功本不是我们擅长的,人能看到自己的短处,固然是好的,但不能只看到短处,忽略了我们的长处啊。”
白恒听了,重重的点点头,“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受教了。”
若水看凤云明已经到了那小姑娘身前,小姑娘也已经看清楚来人,发出雀跃的欢呼声。
“云明哥哥,你又来陪我玩了。”
那声音娇俏软糯,就是寻常小女子开心时的模样。
凤云明一挥手,那小姑娘便从屋顶上落下,两个人笑到一处,看着如沐春风。
若水不敢近前去,生怕岛主还有什么mí_hún大法再等着大家去试练。
她想再观察一下,那少女一身月白色的纱衣,还蒙着面纱,看着不及凤云明的胸口高,真真是一个半大孩子。
可是仔细看去,她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沉如夜色、暗如点漆。
是那般黑,那般充满故事,并没有一丝单纯的味道。
若水忍不住琢磨起这个岛主的身份来,她的家人在哪里呢,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常年驻守在这沉浮不定的龙蛇岛。
“若水,过来啊。”凤云明在那边大力的呼喊。
隐隐能听到他在给岛主介绍他们,后面的话被夜风隐了去。
却见那小姑娘没来由的咧嘴笑了,甚至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那种欢欣。
若水只好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可是她握着剑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谁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笑容后面,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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