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讶异之中带着欢腾,有这样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做向导,自然是可以更好地领略达马蒂的妙处了。
只是将军是如何认识他的,他为何又能治好将军的病,除了曼殊,并没有人在意。
曼殊想去找白恒商量这个事情,眼瞅着三人的核心团队,却来了一个外人,此人不仅不是婆罗洲的同乡,完全没有知根知底不说,若水对他竟然还充满了信任。
这种信任让曼殊感受到了一丝危机,这种危机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只待他日萌芽了。
曼殊找到白恒的房间,却见他打坐在蒲团之上,闭着双目,仿佛感受不到外间的事情。
她不欲打扰,便准备先出去走走。
出了驿馆,达马蒂的街道上到处充斥着外乡的声音,这种语言跟婆罗洲的很是近似,但并不完全相同。
你可以听懂,却不能用他们的语调复述出来。
曼殊一路奔向海边,这是他们上岸的地方。
曼殊总想着自己这一路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水此行是为了解救婆罗洲的百姓免遭水患的困扰,可是神兽生于斯、长于斯,强行带他们离开,到底于天道是有补还是有损呢?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就像她也不能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对白恒的感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在离开青城山的时候,本以为上天会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是雷声滚滚,她回到道观,师父依然安坐在蒲团之上,就像白恒今天那个姿态,一模一样。
对,白恒始终像师父一样道心坚韧,可是自己总是在不适当的时候发生了偏折。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场海外的游历是要与他同行,自己还会来吗?
想到这里,她决定不再逃避,而是要与白恒好好的谈一下这个事情,不然以后的路途上,她都会备受煎熬。
她爱慕他,渴望他,却不能拥有他。
她的天道早就给她指引了一条独自修行的路,任谁也不能替代。
在回驿馆的路上,曼殊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一见到他,就要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来的渴慕之情。
可是越是靠近驿馆,她的这份勇气就逐渐的消退下去,像是一个被扎破的鱼鳔,一点点的漏了气。
等回到驿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邱正里里外外的忙活着,说要清洗将军的用品。
曼殊想先她已经出去了,说要出去透透气。
“小邱,你是若水的亲兵,怎么不陪着她?”
小邱摆摆手,“现在有人跟着了,用不着我。”
小邱俊秀的小脸,有着一丝懊恼,但很快便演示下去了。
“这是你的工作啊,小邱,你可不能懈怠。”
“懈怠?许姑娘,你可知道,我跟着将军几年了,平日里寸步不离,就是将军睡觉,我也在外面守着。”
小邱忽然说不下去,刚才的那一丝懊恼如今被委屈替代了,他的眼角竟然噙着大滴的泪珠。
曼殊拍拍小邱的肩膀,“好孩子,别伤心,若水知道你的忠心的。”
“都怪我没用,那人一来,将军就说是旧相识,还治好了将军的病,我算什么?虽然伺候了她几年,也不过是她帐中的一个毛孩子罢了。”
“好了,小邱,那个人的确有几分本事,如果他真的能帮助我们,那留下来,也是一件好事啊。若水是我们的女王,她的帐中,以后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人。”
曼殊的话语让小邱冷静下来,是呢,若水是他们的女王,以后的帐中,怎么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谢谢你,许姑娘,你说的对,我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将军会知道我的忠心的。”
曼殊点点头,这世间的情事本就如此,谁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便能拥有众多的追随者。
若水本就有强大的力量,以后只会吸引来更多的追随者。
曼殊再去看白恒,却发现他依然没有动过一样,整个人都跟外界隔离似的,一点声音都不曾发出。
仔细去听,连他的呼吸声也是沉寂而缓慢的。
她试着去唤醒他,她轻轻的叫他的名字,“永延,永延。”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她才会叫他的这个名字,而不是外人面前的白恒。
然而,白恒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曼殊有点惊讶,她手中捏了一个清醒决,催动咒语,缓慢的吟唱出来。
不一会功夫,白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啊”的一声,他仿佛从梦中惊醒,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咳出一口鲜血来。
曼殊看着心痛不已,她知道白恒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延,怎么回事?”
白恒看着曼殊,摆摆手,“没事,我只是在若水的心上下了一道符咒,而那道符咒刚刚被人破坏了。”
“难道是千里追音符,永延,你对若水也不放心吗?”
曼殊顾不得问自己的问题,她已经将思绪都理了清楚,像白恒这样的一个俊杰,自己又怎么能凭一腔爱意就霸占他呢?
如果可以,还是人他好好地为世间百姓多做事情,总好过陪着自己的在山间清修。
“不是不放心,这封信能不能到婆罗洲,我并没有信心,而且我想看一下,我们跟婆罗洲的时间差到底有多少。
可惜,却碰上了奇怪的事情,我感应不到了。”
白恒叹息了一下,用手捂住想要继续咳嗽的嘴巴,生怕再喷溅出献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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