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王敏一头雾水,久闻这吕布不喜女色,仅娶一房人,更少有关于他的fēng_liú韵事传出,即便是久传多年的蔡氏,来后来的种种佐证之下,如今看来大概也只是谣传,毕竟他身处高位,若真心想要拥有,自有千万种手段,又岂会赐予他人。
而此番他三番两次查问花娘子底细,莫非他当真有意不成。此女固然天生丽质,但却是敌将被俘家眷,虽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可如此行事终究有失道义,心中稍觉失落,看来这吕布也不过是色令志昏之徒。
王敏心中原有大志,多年来随从刘表治理荆州郡县,无奈刘表虽有致使胸怀,心中却无大志,只想守着荆州这一亩三分地,过他的太平日子,王敏一腔抱负无处施展,只能任这一方小吏。
在吕布攻克新野之后,王敏本以为从此可以大展宏图,却没想到吕布此人,枉有识人善用之名,两次传召,皆与这红颜祸水有关,不问天下苍生,却只问花草柳叶,实在让他大失所望。
遂郁郁而还,将所领之命抛诸脑后。
王敏走后,吕布彻夜难眠,脑海中总是浮现貂蝉临去之时的诡异笑容。
直到天色方亮之时,吕布才迷迷糊糊陷入半睡半醒之中。迷蒙之间,却闻屋外人声嘈杂,似乎有人在屋外起了争执,喝问道:“屋外什么事?”
侍卫统领丁旭入内道:“王凌将军吵着非要见君侯,可君侯一夜未眠,正该休息才是。”
吕布起身道:“让王将军进来,他或许有要事。”
丁旭领命而去,片刻引得王凌入内,王凌方入府中,便急匆匆道:“君侯令我追查昨夜凶徒,有些眉目了。”
这时侍从端递水布,伺候吕布洗漱,王凌欲言又止脸色颇为奇特。
吕布见状,心中已有些了然,草草擦拭了脸面,挥退左右道:“凶徒可是我军中之人?”
王凌身形一震,神色惊异道:“君侯早就知道?”
吕布摇头道:“我只是瞥见一眼,凶徒逃走时露出的内甲,正是我并州军所有。”
王凌恍然大悟,这才道:“我奉命追击凶徒,可以远远追而不拿,终于在几次波折之后,查得这伙凶徒去向,只是这伙凶徒去向实在离奇,属下不敢妄断,不知该不该如实禀告。”
吕布神色肃然道:“你但说无妨。”
王凌颇有为难,但见吕布目光炯炯,正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追随凶徒踪迹,发现他们竟去了军师杨修府邸。”
说完窥视吕布神情,却发现吕布神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吕布其实早有预料,貂蝉隐姓埋名,这数万大军之中能够认出她的,除了自己便只有杨修一人了,况且早年洛阳之变,正是貂蝉从中斡旋情报,使得吕布众将死伤惨重,差点便再没有翻身之力。
杨修等早年追随吕布之人,虽从未表露不满,但对貂蝉的恨意早就刻骨铭心,此时再见,杨修心生杀意,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昔日恩仇早已淡薄,貂蝉尚且还有大事未曾言明,杨修这般自作主张,又将吕布这个君侯置于何地。
吕布古井无波的脸上,杀意稍纵即逝,正色道:“此事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你忙碌一夜,下去休息吧。”
王凌见吕布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心中稍宽,长出一口气道:“属下告退。”
待王凌走后,吕布又令丁旭传杨修来见。
不过片刻,杨修匆匆来见,一脸豁达神情,似乎昨夜之事并与他无关,自行安然坐定才道:“君侯唤我何事?”
吕布正色道:“昨夜我府中发生一桩大事,你可曾听说。”
杨修安然笑道:“进来时听丁旭统领提及,原来是关羽的家眷被匪徒所害,也不知是何方匪徒,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我并州万马军中,在君侯府邸行凶,我定会严查,不让匪徒逍遥法外。”
吕布见他大言不惭,笃定自己不知其中内情,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早就得知其中真像,他如此行事,留下诸多痕迹,屁股都擦不干净,还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吕布不由更添气恼,冷冷道:“你可认出那花娘子就是貂蝉?”
杨修一脸惊奇道:“这怎么可能!杨修眼拙,昨日入城时兵戈未止,况且一班莺莺燕燕实在太多,我被乱花迷了眼睛,实在没有看得真切,早知道貂蝉夫人身在其中,我定会上前敬礼。”
吕布凝视杨修良久,见他并无半点心虚神色,仿佛万事皆在他掌握之中一样,吕布心头一片冰凉,此人私自行事便也罢了,貂蝉本已与他无情,又有当初毒害众人之举,若杨修能够坦然承认,吕布也并没有处置他的准备。可杨修竟然选择了继续隐瞒,从此君臣又岂能再如从前一般亲密无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和何谈尽心辅佐!
吕布冷冷道:“貂蝉死了。”
杨修道:“我知道。”
吕布道:“当真与你无关?”
杨修身形一僵,伏身在地道:“君侯明鉴,杨修不敢私自做主。”
吕布掩住一脸的失望神情,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坦白,可杨修始终执迷不悟,往日的精明,皆都用在了防备之上,吕布大失所望,忽然和颜笑道:“我不过随口一问,军师不必介怀,如今新野方定,还有诸多政事需要军师善后,你切去忙吧。”
杨修拜谢退出屋外,擦去额上冷汗,方觉衣背一片冰凉,原来衣襟早已经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此刻冷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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