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璇玑心里,玲珑一直是个好姐姐。虽然经常大呼小叫,争强好胜,但这样的她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她最喜欢玲珑神采飞扬的模样。
她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玲珑会变成木头娃娃一样,乖乖地被人牵着走,乖乖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论对她说什么,她的眼神都不再有变化。容谷主说过,被‘抽’走两魂六魄的人,其实与死人无异。
璇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也不知怎么相信。玲珑还活着,会呼吸,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还眨着,仿佛随时会跳起来大喊她的名字,然后紧紧拥抱她,扭成麻‘花’一样问她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我找过的……”她喃喃说着,想‘摸’‘摸’玲珑红润的脸颊,可是眼前的那个人如同青烟一样散了开来,那只是个幻象,真正的玲珑还躺在原地,眼皮也不曾动一下。
璇玑眼睛里一阵疼痛,泪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滴在玲珑苍白的脸上。她用手指轻轻擦干,低声说道:“玲珑……你不要死……我一定把你救活……”
窗外晨光微蓝,这令人肝肠寸断的一夜,终于慢悠悠地过去了。璇玑眼怔怔地望着晨光中玲珑‘玉’白的脸,终于抬手把满脸的泪水擦干,吸了一口气,起身推开‘门’----不管爹爹他们怎么说,她一定要去不周山把玲珑的魂魄带回来。
‘门’口堵着四名浮‘玉’岛弟子,见她推‘门’出来,便有些神‘色’尴尬,纷纷抱拳行礼,当中一人道:“褚小姐是要去哪里?我等可以为你带路。”
璇玑瞪圆了一双哭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摸’不着头脑,“我……我认识路啊。为什么要带路?”
那几个弟子都有些为难,只得笑道:“掌‘门’吩咐下来。这几日不管褚小姐要去哪里,我们都得作陪。眼下也快点卯了,褚小姐是要去吃早饭吗?”
璇玑不是笨蛋,这时候再反应不过来就真的是个呆瓜了。她涨红了脸,低声道:“这算什么?是来监视我吗?我是犯人吗?”
那些弟子见她有恼怒的意思。急忙笑道:“褚小姐言重了。只不过昨天岛上又有‘奸’细‘混’进来,将地牢看守弟子打伤,又杀了要犯,现在还没调查清楚究竟何人所为。褚小姐远来是客,所以掌‘门’便命我等前来照应……”
璇玑淡道:“都是借口。(电脑站//.更新最快)。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要什么照应。我去什么地方后面都有四个人跟着,很好玩吗?那我去茅房你们也要跟着?”
那四个弟子里有男弟子,听她这样反驳,脸都红了。奈何掌‘门’地命令他们不敢违抗,眼见璇玑大步踏出房‘门’,就算真是要去茅厕。他们也不得不跟着了。
璇玑见他们真的像牛皮糖一样跟上来,心中又恼又郁闷。想到他们说的昨晚‘奸’细‘混’进来刺杀要犯。她顿时联想到了钟敏言他们地“伤口崩裂”问题。难怪司凤昨天晚上说话支支吾吾,原来是他们做的。居然把欧阳大哥给杀了……又是这样,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这种被排斥在外面地滋味,很多年前她就尝过了,很不好受,想不到如今又要再次体验。她忽然停下脚步,后面四个浮‘玉’岛弟子也急忙停下。璇玑回头瞪着他们,只觉气恼得不行,真想拔剑将他们赶走。
正想得杀气腾腾,却听后面有人叫她:“璇玑,你在做什么?”
原来是钟敏言他们,璇玑正要过去和禹司凤诉苦,却见他们每人身后也跟着好几个浮‘玉’岛弟子,大家都尴尬地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你这里也……”钟敏言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声音中带着浓厚的鼻音,听起来疲惫无比。他也是一夜没睡,眼中布满血丝,不知有没有偷偷哭过。
禹司凤叹了一声,“大概是怕我们一时冲动跑到不周山,居然派人来看管……真没想到。”
若‘玉’见一堆人站在庭院里发呆也不是个办法,便道:“我们进去看看玲珑,可以吗?”
璇玑默默打开‘门’,钟敏言在‘门’口怔了良久,终于慢慢走了进去。其他三人都很有默契,把‘门’关上,三人站在‘门’口和其他弟子两两相望,大眼瞪小眼。
钟敏言这两日遭受的颠覆,比以往十几年来的都多,他有些无法承受,肩上仿佛被人一层层加了许多东西,压得他气也喘不过来。
他一直深深信赖的,引以为豪地某种东西在那个晚上,被轻轻打碎了。他一直深深爱恋的,舍不得伤害的宝贝,在无意间丢失了。
现在他好像失去了一切,一无所有,自己的存在好像也变得毫无意义。
屋子里有些‘阴’暗,‘床’上躺着一个红衣少‘女’,半旧的绸被搭在她的身上,漆黑长发散了‘床’,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钟敏言慢慢走过去,眼怔怔地望着她,心中好像被人用刀锋狠狠擦刮着,痛得他缓缓跪了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些勇气。
很久很久,他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响起,“玲珑……都是我地错……”
他不该在高氏山丢下她一个人,更不该最后放弃搜索跑来浮‘玉’岛。
记忆里那个如‘花’少‘女’,乌溜溜的眼珠,似嗔似喜看着他,面上红晕乍现,最后一咬牙,嗔道:“钟敏言,你倒是给我一个‘交’代!”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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