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平抬头正正的对上了君莫惜的目光,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明明还稚嫩的脸上却在这样的场面下丝毫未变,他想他知道那是谁了。
两方人马都停了下来,邬平一众人被士兵们团团围了起来,君莫惜坐于马背之上,垂着眼眸扫视了奄奄一息的一众人,鼻息微微一滞。
“既然知道是送死,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沉寂了许久,君莫惜终于缓缓开口了。
“嗤……”邬平垂下了眼眸,用剑支撑着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屑的笑了,声音中带着沙哑之意,他抬眸直直的看着君莫惜说道:“人,总有那么一两样想要守护的东西……”
“你,很好。”君莫惜微微抿唇,翻身下马朝着邬平走去,身边的尚紫影一众人心中微微一惊,就想跟随君莫惜的脚步,君莫惜却抬手阻挡住了众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朝着邬平一众人走去。
“你是他们的头领,你叫什么名字?”君莫惜在邬平面前站定,不过三五步的距离,近到邬平觉得只要他一挥剑就能砍下君莫惜的头颅。
“名字还重要吗?”邬平不屑的笑了笑,心中在计算着下一步的动作。
君莫惜丝毫未曾在意邬平的回话,而是抬眸细细的打量着站在邬平身后的每一个人,明明是敌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君莫惜那平静无波的目光却让这一众人心中升起了些许柔软之意。
“我不想杀你。”君莫惜沉吟片刻看向邬平说道:“我只想知道原因,为何你们甘愿成为流匪,为何你们甘愿送死也不投降。”
“投降?求你们别杀我们?”邬平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之意,那眼眸之中深埋的怒火与仇恨让君莫惜心中狠狠一惊,她不明白为何这些人会仇恨着他们,明明他们才是匪徒。
“我们是官,你们是匪,这本该是……”
“你以为我们愿意当土匪吗!”君莫惜的话语还未落下,另一道极为愤怒压抑的声音便打断的君莫惜要说的话,君莫惜抬眸看去,说话的是护在邬平身后的一个瘦高男子,此刻看着君莫惜的神色满是怒火恨意。
“若不是被逼,我们为何会当着山匪,每天担惊受怕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你可知道我们为匪四年从未错杀一个平民百姓,你又是否知道我们从未抢夺什么良家妇女,那些女人……是自愿嫁给我们的……你又是否知道……”
“老三!够了!”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抬起头盯着君莫惜说道:“多说什么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二哥……我难受!”被喝止住的男子狠狠咬牙撇开了脸,君莫惜没有错过那在火焰下闪闪发亮的泪水,在这一刻君莫惜默然了,她不知道这些倔强的男人们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感受到了悲伤。
“慕容文德,也许你能告su本宫一些东西。”君莫惜微微侧首看向一边脸色同样有些难看的慕容文德。
“殿下……”慕容文德跨步而出站在君莫惜的身边,微微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如实说。”君莫惜的声音坚定而隐含杀意,慕容文德浑身一震,终于是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原来这流匪曾经也是将士,他们是镇守在坞城的士兵,一共有兄弟七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相依为命一同参军,本想着早些建功立业成家生子,却不想一次叛军兵变让他们这一生都为之改变。
广京叛军联合恒东势力攻打汉阳,坞城是军队的驻地,他们有幸前往广京支援,去时是七兄弟一同去,回来的时候,却是四兄弟拉着三具尸体回来的,广京盐城的都尉弃城逃跑,援军迟迟未到。
独留下他们那些无将领的士兵们苦苦守着城池,因为若是他们退了,叛军就攻进盐城直插京都去了!
为了汉阳,为了他们的国。
他们直至战死未退!
本该是立功封赏,七兄弟战死三人,本该是烈士英勇!
但是,圣旨颁下,封赏的名册却根本没有提及他们兄弟七人,那一次的战斗中所以的死者都被遗弃,他们兄弟四人求上都尉要求给死去的兄弟安葬,却不想被乱棍打出,连都尉的面都没见到。
几经周折,他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为死去的兄弟争功名,最后却落了个坞城逃兵的下场!
逃兵!
对于士兵来说,这是天大的耻辱!
没有人愿意忍受,但是那坞城却是再也回不去了,为了能好好活下去,他们翻越广京,路经西盛躲避那所谓的逃兵的通缉令,恰巧那时西盛和应安地界发生流民灾乱,为了能吃上东西,他们四人毅然选择了落草为寇,从此沦为山匪,盘踞在西盛、应安和洛都交界。
这一住下,便是四年。
四周的火把在燃烧,慕容文德虽然说得简单平淡,但是从他话语中透露出的丝丝情xu,却是让邬平几人红了眼眶,明明已经四年过去了,但是他们却从未有一刻敢忘ji。
“慕容文德,你是知情的。”慕容文德说完之后就垂着手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等着君莫惜的裁决。
“是……臣也是不久前知情的。”慕容文德尴尬的垂着头。
“为何不上报。”君莫惜的声音可以说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邬平等人却在君莫惜的口中听到了怒气。
慕容文德低着头思索着该如何答话,总不能告su储君殿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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