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大的朱漆大门正上端悬着一面金丝楠木的匾额,上书“凤栖楼”三个花鎏大字。
这是铜陵城内乃至安徽省境内最大最富丽堂皇的一家妓院。
但见,内堂里地铺白玉流纹石,光洁明亮;凿壁为朵朵桃花和海棠花模样,相互交映;堂内宝顶上吊挂着红黄紫的三彩琉璃灯,熠熠生辉。再入内,沉香木栏杆的楼梯直通二楼,罗帐轻飘,灯暖香溢。在这里,莺莺、翠翠、莲莲、柳柳……黛眉红唇,细腰润臀,各种妩媚,各种风骚,那眼波一转,嘴角一勾,流露出的风情仿佛能渡世间一切苦噩一般……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当然也是一个烧钱的地方。
这晚,就在这凤栖楼二楼的一处厢房内,却有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与外面的春色满园格格不入。
厢房内坐着四个人,神色凝重,分别是薛义、增丹嘉摩和他的两个助手尤葛巴和骞实金。
“说来也怪,整整三日过去了,还是没找到那赵天赐的尸首。”增丹嘉摩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原口音道。
薛义道:“法师,想那赵天赐的尸体早被什么野狗狼虫给叼了吃了,故而寻不见,也属正常。目前最要紧的倒不是这事,扎儿哈马宰相不日将会来到安徽,法师你看……”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增丹嘉摩摆了摆手,打断了薛义的话道。
“是,是,法师自会应付,是我多虑了!”薛义毕恭毕敬道。
“尤葛巴,罗泌寺的那几个老顽固现下是何情况?”增丹嘉摩道。
“回法师,他们还是老实在那里呆着,没有什么异常。”尤葛巴也操着一口别扭的中原口音道,“法师,你留着他们还有何用,不如一叉一个结果了倒干净。”
“不可,现在我们虽然控制着丐帮,可大多人心不稳,留着他们还有用,暂时杀不得!对了,你们需加快步伐,不然朝廷那边可不好交代。”增丹嘉摩慎重道。
“是。”
“是。”
骞实金也点了点头。
“眼下污衣帮里事情一大堆,其他的事薛义你这边可要多操点心了!切记不可暴露身份啊!”增丹嘉摩嘱咐道。
“那是自然,法师放心!”薛义道。
“薛老爷,你可别拿着朝廷的钱银办自己的事,你爹的事朝廷可还记着帐呢!嘿嘿……”尤葛巴一脸阴笑道。
“你,你……”薛义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好了好了,薛老爷莫生气,尤葛巴,不可开这种玩笑!”增丹嘉摩赶紧打圆场道。
……
四人又商谈了一会儿,各自散去。
这凤栖楼是他们秘密会晤商谈的唯一根据地,他们已在此聚集了不下十次,可是这一次却出了纰漏。虽然他们事先已清空了隔壁的房间,确保万无一失,不曾想他们的谈话一字一句却都被一个人清清楚楚地听了去,这个人便是薛义的儿子薛飞邈。
这是为何?
都道无巧不成书,确实如此。这栖凤楼往日里薛飞邈并不常来,可就在近几日,他迷恋上了这里刚来的一名头牌,听说是个西域女子,姿色才艺双绝。就在今日晌午,他约得这头牌在这厢房内喝酒。一个多时辰过去,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瘫倒在地。这头牌见他喝倒,也不理会,叫人收拾干净了厢房,径自离去,任他躺在地上沉睡。不知不觉天色已暗,薛飞邈悠悠醒来,正待起身,突然厢房门外传来薛义的说话声,不由得一惊,手足无措之际,四下张望,见身后有一张大床铺,无暇多想,一头钻进了床铺底下,躲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薛义等四人怎会想到这厢房内的床铺底下竟然藏得有人?于是他们的谈话自然就被薛飞邈听得一清二楚。
这天大的秘密压得薛飞邈心里惴惴不安,于是第二日晚间,他就去了妹妹的房间,把这事告诉了薛若英。
兄妹俩一时无语。
过了片刻,薛若英又抽泣了起来,薛飞邈拍了拍她的肩头,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耸耸肩,出门去了。
这晚,薛若英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早,天刚微亮,薛若英也不洗漱,红着眼眶,敲响了薛飞邈的房门,把他从睡梦中拉起。
二人行了一段路,来到郊外的一个小山坡旁的一处坟墓。
“我说英子,大清早的,你这是何意啊?”薛飞邈埋怨道。
薛若英道:“我带你来看你娘,顺便有事问问她!”
“有事问她?何事?”薛飞邈突然来了精神道,“我娘估计这会儿刚睡呢,再说,你问她她也不应啊,嘿,嘿……”说着笑了起来。
“哥,我跟你说正经的,昨晚你说的事可是字字当真?”薛若英问道。
“你说爹的事啊?”薛飞邈道。
“嗯。”
“那哪能有假?千真万确!”薛飞邈一本正经地道。
“好,那你在你娘面前发誓!”薛若英一脸严肃地道。
“怎么,英子,你不信我?”薛飞邈道。
“不是不信,哥,你发个誓嘛!”薛若英嘟嘴道。
薛飞邈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笑道:“傻妹妹,你这是何苦呢?好,好,我发誓,我发誓。”说着在坟头跪下,举右手握拳,伸出食指和中指,道:“娘,我对你发誓,我昨晚跟英子说的事句句是真,绝无水分,如若有假,你现在就把我接了去,跟你作伴!”说完磕了三个响头,起身。
薛若英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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