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生怕眼前这位惊采绝艳的大人再把焦米糊粥又鼓捣出什么新花样,便只敢依附着回答:“是对的,对。”
“嗯……”林杉表示基本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一晃,看见了陈酒刚才不慎遗落的那方手帕,他快速拾起那手帕攥在掌心,然后又对那侍卫说道:“我先出去了,你们的酒姐说,煮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大约……你再将锅里的粥煮沸一次,就可以食用了。”
“是、是。”那侍卫听完林杉的话,差点就没忍住要用赶人的语气说话了,但他最终还是勉强忍住,尽量用平静语气说道:“大人若有事要忙,这边交给属下看管,可以放心。”
“很好。”林杉没有再多说什么,束手于背,终于出去了。
那侍卫起身送了几步,待他收回目光转身看向锅灶,脸上神情明显垮塌下来,苦笑不得。
厨屋里飘散的微焦气味已经在以最诚实的证词告su他,这锅粥的怪味已经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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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颊飞霞,如花儿绽放般娇艳地陈酒低头掩笑跑进自己房间,紧紧关着门,久久不曾出来。
坐在梳妆镜前的她摸着自己表温如常,里头却似在火上烘烤的脸颊,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一个手拙初学碾脂的少女,一不小心往脸上涂抹了太多艳丽的颜色,却又怎么都擦不掉。
但她一点也不焦急自责,此时她只有满心的欢喜。
能强掠他的温柔,此生即便只做得成这一回,也不枉这么些年来的辛苦付出与孤独等候了。
其实……好像也不太难嘛……
要不要再伺机试一试?
陈酒的脸上又烧了起来。
起身离开梳妆台,走到一旁的桌旁坐下,一杯又一杯的倒着茶壶里的凉茶饮下,她心里脸上的热度才略微得到降温。
方才她的心绪激动得无以复加,几欲登上山岳向广野宣示自己的一次胜利,但她毕竟不是十五六岁的冲动年纪,对于欢喜与幸福的感觉,比起张扬地想让所有人知晓见证,她更会选择小心贮藏,以待能细水长流,慢慢回味。
在桌旁静静坐了不知多久,陈酒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已经恢fu平常,走回梳妆镜前看了看,就见那两片异样的胭脂色也总算淡了许多。她轻轻松了一口气,还未真做他人妇,所以今晚还是要出去见人的。
不知道厨屋里头状况如何?居所里的这些青年人几乎全都不待见喝粥,最好还是回去给他们弄几样开胃菜。
陈酒不知道,她在屋中这一坐。就是坐了半个时辰,厨屋那边的某种糟糕状况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同时也还不知道,虽然在她看来,自己脸上的红潮已经退了许多,但在旁人眼里看来,今天此时的她,依然有些异常的娇艳动人,仿佛难得一次给自己妆点了精致容颜。
在三年前跟着林杉来到这荒僻地以后,陈酒便一直是素面朝天的模样。除了因为初时伤重虚弱的林杉嗅不得那些脂粉气味,后来则是陈酒自己也习惯了这种简单但真实的生活方式。
小镇上的女子大多素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若太注重脸皮上的涂抹,反而有些异类。另外,时常要下厨,要进那温度环境较高的酒坊发酵房。脸上带着重妆其实是一种负担。
可一旦素容惯了的女子。甫一上妆。就会异常显眼。
虽然陈酒脸上没有真的抹胭脂,但她本来白皙的脸颊从内向外透出的这抹嫣然,会比胭脂更明艳。也更难彻底清落痕迹。
唇敛温柔犹自在,心慕君子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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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酒攥着衣袖站起身,终于肯从自己屋里走出,只是她还没走远几步,就碰上了一个迎面走来的婢女。此时外头的夜色已经渐趋深沉,但提着朝路小灯笼的婢女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陈酒脸上的异样,当即就“咦”了一声。
虽然林杉没有正式宣布什么,但陈酒实际已然是居所里一众婢女的大管事,连那些林杉的近卫都要敬她三分。但实际上陈酒并不是一个常将威势显露于表的人,这一点与林杉有些像,故而这些婢女在敬她的同时,大抵也是有什么就能说什么的性子。
但今天的情况显然有些不同。
见那婢女“咦”了一声,陈酒的脸色微微绷起。
但那婢女似乎正巧就忽略了这一点,注意力依旧在陈酒脸庞异样的肤色上,疑惑了一声之后就徐徐说道:“酒姐,你今天点妆啦?虽然初看有些奇怪,但多看几眼就会发现,酒姐本就是个美人,粉妆疏弄以后就更美了,连小丫头我都快被迷住了呢!”
这婢女的话里确实多多少少有一些修饰奉承的意味,但不可否认大部分话说的都是实情。然而此时无论是面对奉承还是诚恳,陈酒都表xian出了抗拒情xu。
总之就是不许有谁看见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羞涩的劲儿怎么就忽然拔得这么高了。
明明是她强掠了他啊?
不好意思的人不应该是他么?自己应该拿出胜利者的……罢了……羞就羞吧!
望着攥紧衣袖、一言不发,似乎还面带愠意的大姐姐一溜小碎步很快走远,拎着灯笼的小婢女站在原地愣了愣神,良久才微撅着嘴嘀咕了一句:“我没说错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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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将近厨屋的位置,陈酒的脚步不自觉间就慢了下来,但心跳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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