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用剑,让我安心……”莫叶的目光在厉盖横在眼前的长剑上停留了较长一段时间。随后她侧目看向伍书,目光又在他掌心托着的那个正方匣子上停了停。最后视线转回,两样东西都不看。只注视着厉盖,并重复了一句话:“你教不了我剑术。”
“当然,这可能是一把可以让你安心的剑。”厉盖握着手中的剑,朝莫叶眼前稍微递近了一些,“还是让我透露一点信息给你吧。这把剑与你师父贴身携带的那把,还是有共通处的,即在剑柄上,你明白了吗?”
握着这一把,即等于握住了那一把……那把在三年前她没有握紧的剑。
这的确能补偿一份遗憾,或许今后自己可以由此渐渐抚平心里的那道残痕劣性。
如此说来,它倒的确是安心之物!
经厉盖一“点拨”,莫叶眼中渐渐闪现光亮。
经厉盖一语言破,这横在眼前的长剑,的确让莫叶瞬间提升了对它的兴趣。此刻再仔细去观察这把剑的剑柄,那网状皮革轧绑的纹路,的确有些眼熟。
在莫叶的记忆深处,师父生前的确从未解下过缠在腰带里的那把软剑,她也只是偶尔在清早的时候,看见师父在院子里练一会儿,但他只要看见她出屋了,很快就会把剑收起来。
直到今天与厉盖谈了一番,莫叶才明白,师父“藏剑”的良苦用心。
厉盖说得没错,师父的剑术的确是为杀人取命而生,这种剑魂,她在三年前见识了一次,终生难忘。
可笑她曾经还曾想,师父的剑术太烂。那年元宵灯会,他跟书院几个夫子教习一起去饮酒,席间舞剑行酒令,还没过几招,他差点被对手逼到坠楼……
一念至此,莫叶心神微动,伸手向前。
“锵―”
莫叶虽然没有正统的练过剑术,但臂力早在简单而刻苦的练拳运动中磨练出来了,此时她的心神已经镇定下来,一屈臂将三尺七的长剑一次拔出,过程无一丝凝滞。
这把剑的鞘虽为硬皮质,但在鞘口是有铁质环卡的,这剑刃滑出来时,速度越快,刃口轻微的震颤声也会稍显不同。
耳闻刚才莫叶拔剑出鞘的声响,仍然凌空稳握空剑鞘的厉盖已能清晰感觉到,此时主动拔剑的莫叶,与刚才抖着手接过已出鞘长剑的莫叶,心神所向已完全不一样了。
而很快他又看到,莫叶握着长剑,立于眼前,目光点在剑尖,然后缓缓笔直下移……
这其实是他刚才收剑前的样子。
莫叶的确在模仿厉盖,同时还在思考他刚才如此般“扫剑”时说过的话。
凝神片刻。莫叶看见光洁的剑刃上隐约映出自己的脸,脑海里则纷繁闪过诸多念头。如这般静默了一会儿,她握着剑的手角度一偏。但不再是如之前那样失控弃剑,而是还剑归鞘。
随后。莫叶环起手臂,如畏寒的人一样,将自己刚才握过剑的手探入另一臂的袖管里。
“即便厉伯父愿意教授,我也学不了师父的剑术。”莫叶望着厉盖微微一笑,“即便今后我还是决定要学剑术,也不能用这一把。它,太像一个人,会让我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听着莫叶说完这番话。厉盖却没有出声。
莫叶终于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伍书,却见他此时微垂着眼眸,没能透露丝毫情xu出来。见此情形,莫叶暗暗轻叹,在武神上司面前,连伍书都不敢有丝毫逾越。
稍整心神,莫叶终于将环着的双臂松开,自然垂在身侧,然后才缓言道:“厉伯父,您准备送给小女子的礼物。是不是可以选的?”
莫叶并未忘ji,伍书手里托着的那个方正匣子,是他从统领府院里的兵器房拿出来的。所以性质应该跟那把长剑差不多了。
其实这事也不用瞒了。如果侍剑武卫荣术的职责一直是安静站在一旁当剑架,那么伍书似乎变成了一个展示台,并未藏掖着那枚小匣子。
但厉盖对于莫叶此时的举止言行还是感觉到了一些讶异,他的确是准备了两样东西,本来是想让她先做一个选择,没想到刚才她那么快就选定了,没有分丝毫注目于另外一样东西上。但她很快又放弃了她做出的选择,这让他不得不心生质疑。
“你刚才已经把剑拔出来了。”厉盖思忖着开口。
他既然已经让伍书把那东西从武器房拿来了,便没有存狭隘心。可尽管如此,他仍需要探问一下莫叶的决心。
另外。这样准备赠送的东西,虽然与这孩子的祖上牵带着些渊源。但大部分附着的是铁狂的心血凝聚,不能儿戏。
对于厉盖的质疑,莫叶心里也早已做出选择。
最初时,她是手上弃剑,而现在,她已在心中弃剑。
如她所言,她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也已是很明确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难以学成师父的那种剑术。
回想师父距离她最近的那次出剑……这种剑术,似乎不是靠练习就能得成的,
而另外一边,伍书虽然垂眸不语,但他刚才去兵器房取了某种“兵器”后刚刚返回时,他脸庞上肃穆以待的神情,莫叶并未忘ji。由此可见他手中托着的东西,所代表的某种意义,很可能也是极为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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