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闷响,尽管车内铺了一层薄毯,可那绝然阻碍不住近百斤的身躯凌空砸下的冲撞力。莫叶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而待她的精神清醒过来,艰难地扭动身形坐正,就见那杀手已经在她对面坐稳,马车也已开始前行。
她本想表示愤怒的斥吼几句,坐直腰身的她正要开口,忽然她听到了一种熟悉的金属撞击声,这又令她不自觉的闭上嘴,全部精神都在捕捉那声响。
接近海岸的地面没有修筑平整路径,马车在不平整的地面上前行,一阵阵的震颤,那金属物就一下下打在车板上,隔着一层薄毯,也没能完全抑声。
车体就那么大,莫叶的视线在车内一通环扫,很快就注意到一个角落里平放着一把以寻常布料裹挟的长物。
莫叶尝试着扭动身形用脚去踢了踢,紧接着,在那钝声传来之时,她就听那杀手忽然开口,淡淡说道:“你的那把刀,形丑了些,但材质不错。不过,你是没机会再用了,待我带回去融了重塑,定是一把利器。”
莫叶偏过头不再看他。与她之前在船上面对的那扇封闭的窗户不同,这辆马车的车窗并没有因为她的乘坐而被封起来。她扭着脖子将视线投了出去,虽然这坐姿在晃荡的马车内拧得人很不舒服,但如果让她继续看着眼前之人,她怕自己会情xu失控。
终于上岸了,早些想到办法逃离这个人的掌控才是要紧的事,现在没闲暇闹情xu。
……
……
城北安康路,丞相府宅院大门紧闭。只有大门旁悬挂的两只灯笼透出柔和的光亮,照在精心漆过的大门上,反映出莹点光辉。
一只蜘蛛牵着一根细丝从大门顶部直线滑落。灯笼带给它温暖。墙角的孔洞提供给它越冬的环境,这几天京都的天气开始回暖。它亦因此获得了春的活力。在墙隙里攒了几天气力的它准备在今晚织一张大网,好好饱食一顿那因为灯火的光亮吸引而来、与它一样成功越冬的飞虫。
――那将是极美味的猎物。
只是它的网才刚刚拉开一条直行的主线,那扇明明不会在夜里的这个时辰轻yi开启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青年人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了出来,那只肥硕的土蜘蛛被开门的风激得挂在蛛丝上荡出了几分,它还没来得及攀丝而上,就被那只如可以在铁板上踏出印痕一样的脚踩扁在门口的石阶上,接着还有第二脚。第三脚……
如果这只蜘蛛也能像人一样思考,那它在临终前一定会发出与距此地几条街外的林杉一样的感叹:这真是太意外了!
四名青年家丁依次从宅中走出,然后束手站于门外左右。他们身着的普通制布衣被浑身透着力量的肌肉撑着,每个人的双眼中都透着一种如磨砺后的剑锋一样的光芒。在四个人之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锦衣,发冠上嵌了一枚青玉的贵公子,他便是相府三公子史信。
史信一走出相府大门,刚才那行在前面的四名家丁便微微垂目,而不远处伴着驴蹄声走近来的五个人也是加快了脚步。
“属下拜见三少爷!”终是那四名出自相府的家丁脚程快些,急步走近后就一同向史信行礼。
“这一趟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史信对那四人颔首示意。在相府中。无论待谁,他都是礼为先和为首的,当然。全府上下的仆从回馈给他的尊敬忠诚也是庞然的。
等那四人入府去了,史信微微转身,就看见已经走近的岑迟,他即面露喜色的拱手相迎道:“岑兄,一年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怎敢有劳三公子亲迎呢?岑某今晚会彻夜不安的。”
走近的岑迟看见了史信后随手就甩脱了手中的牵驴绳,走至史信跟前站住,他抬臂躬身,深深一拜。
待岑迟直起身来。史信就顺手握住了他一只手的小臂,一边将他往宅内引。一边微笑着说道:“有何不可呢?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就别将那些让人生分的客套了。今夜岑兄若真因这个难以入眠。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秉烛畅谈。你不知道,我有几个月都没出过家门,都快闷死了。”
“谁能关得住你啊!”岑迟拘礼只是一会儿的事,很快他也放松下来,调侃了一句。
“我们先坐下来再说。”史信笑了笑。
驴被一个家丁机灵的牵着绕道去了后院,剩下的几个家丁在回到宅内关好门户后,除了留下守门的两人,其他五人各自散了。只有那圆脸家丁招呼了几名丫鬟去忙着收拾岑迟的宿处,以及待客的茶点。
岑迟跟着史信进了一处小院,这里是史信的住处。
史信留于相府中为客的能人异事虽然不少,但平时煮茶闲谈的所在都是在府中另辟的一处院落。因为史信在朝中挂职的特别之处,如果不是相处关系特别近的人,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带府中宾客到这里来。
岑迟早有心理准备。在刚出城南垃圾山旁的小庙时,他就探问过那两名相府派来一直在保护他的家丁,然而丞相家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也不会扩散到每个家丁都知晓。
所以岑迟在与史信寒暄了几句后,就心意含蓄的问道:“史公子眉间有愁色。若是有需要在下出力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史信目色动了动,有些为难之意的说道:“你才回来,先歇歇,缓缓我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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