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开打了。将会是谁去主持大局呢?
她现在已经知道,京都守备军大统领与师父是金兰之交,所以她从伍书那儿得知厉盖离开京都,即便伍书不言详情,她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事。
大统领离京,京都守备军又被调离了一部分兵士,如这般拔骨抽血的安排。接下来京都的城防守卫工作只会更加严格。
只是,师父所作的图稿那样精细且繁复,只是厉盖一人过去,能全然掌握吗?如果他不能,那谁能做到?师父曾经说过,这世上除了他那个同门师弟。没有谁能完整解析他的图稿布置,只是他同时也说了,那个师弟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生死未卜。
西川阵地,除了大统领厉盖。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
会是谁?
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莫叶心里始终有着这么一个挥之不去的信念。
两年前,她心里的阴霾还时常发作,如患上某种心病似的,在面摊、煎饼铺、饭馆、布店……许多的地方葫芦的游贩,只要她从那些人言谈间捕捉到一丝师父十多年前在京都留下的旧谈,不论那些面孔有多么陌生、丑陋、或酒色气满面,她也会凑近,设法加入他们的话题,从他们的言谈中,剥离自己真正想获知的那部分。
最近这两年,莫叶已经能很好的控zhi这种冲动情xu了。不过那半年精神病态的表xian,也不是没给她带来好处。通guo传闻片段的拼接,莫叶几近完整的知晓了十三年前师父带着襁褓中的她离开京都时的过程,虽然她不想用那个有些贬低意思的词汇形容,但又必须承认,师父那一次用诈死的方式掩盖行踪,手段接近诡谲。
谁也没法相信,他出城时乘坐的马车被数十支箭矢射成刺猬,他还没死。不仅如此,那破破烂烂的马车竟然还如有神助的穿过了城墙!天啊,那可是新修刚刚完工不到一年的坚固城防,他怎么能不用跨门就径直穿过!直到十年后,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京都,并且就站在皇帝身边,京都百姓才如做梦一样承认,他没死,他回来了。
只是很快令京都百姓扼腕的事又发生了。
前面一次能死里逃生,不知第二次死劫还能不能避过?不知京都林家老宅里围杀惨状过程的京都百姓,在杀人焚宅事件发生后的较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议论这个话题。
如果莫叶那天不在宅子里,没有亲眼所见那一幕幕血腥画面,那么她在听了京都百姓这般议论后,一定会毫不质疑地相信师父肯定又成功“诈死”了一次。
可是她不但看见了,还握有证据。
那天,在屋顶被烧塌的顷刻间,师父宽阔的肩背将她覆于身下,挡去了大部分火灼伤害,但她的小腿肚还是无可避免的被灼焦了几处。被人救出火场后,她昏睡了几天几夜,这段时间不足以叫那灼伤康复,血脓与疼痛时刻提醒着她,那场火的威力。老宅中的残酷杀戮,那不是梦。
师父的肩膀被杀手的剑刺穿的一幕,腰侧剑伤血流如注的一幕,他咳血的样子……
还有那本封面被血痂扯皱的药书。莫叶一直留着。
在那样惨烈的处境里,师父重伤之身,到最后明显连站起来的力气也耗尽了,还能做到诈死脱逃?
虽然莫叶心里有着重重质疑,但她更不愿意放弃那一丝希冀。
事关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到亲眼看见结果的那一刻,她不能全信那个只在百姓舆论中传递的结论。
曾经她认为,能让她死心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混入皇家陵园的忠烈陵区,把那座没有立碑的坟刨了。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师父。但如果那只是一座空坟,刨了便刨了,一堆夯土而已。
然而因为年初从石乙那儿得到的另一种论断,后来又经过几番约谈,对那种论断进行更细致的分析。莫叶忽然心生另一种念头。
恰好此时,机会似乎来了,她何不去西川亲眼看看?
无论是刨皇陵,还是去西川,其实都是一种排除论证法。刨坟是以死证死,去西川是以生证生。对于这两条路的选择,莫叶也不是没认真思考过。并且已经得出自己的选择,她更能接受生的可能,所以她要去西川。
如果西川之行没能得出结果,她再回来设法刨坟也不迟。
莫叶在从石乙那里获得一丝对师父生在的希冀之后,刻意压抑多年的情xu才真正冷静下来不少,也是因此。她再一次认真思考那个刨坟证生死的最初计划,顿时觉得相当幼稚。皇陵岂是那么容易进的,她还想扛着铲子进去?这完全就是妄念。
如今再回想起当初自己怎么会心生这种狂妄又幼稚的念头,莫叶才深切体会到,容易情xu化调运做事方式的人。愚蠢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
在京都这几年,如果没有伍书或远或近的看管,自己不知道还会做出哪些事来。也难怪程戌那家伙,总是拿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自己。
有了这丝觉悟,最近这几天,莫叶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在京都这三年一qie的作为。修行《乾照经》,练习飞镖接投,括在城郊修那座空坟的事情。只是她似乎还是觉悟得有些迟了,平静的生活戛然而止,乱象四起,她不用细嗅就知道,大部分乱象又都是冲她来的。
如果没有帮手,那就一个人应对吧!
如果可以不牵系旁人,那就不要去打扰别人的安稳了吧!
莫叶知道,伍书本来是要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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