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忽然也笑了。说道:“找东西也需要心灵手巧?”
陈酒神色一动,佯装恼火地道:“你要是不许我帮这点儿忙,就是嫌我人蠢手僵。”
“这是什么理论……”林杉脸上的笑容微僵,过了片刻他才又道:“那好吧,我不嫌你。”
……
与莫叶一起在东风楼后面的大院信步走了走。石乙忽然一指占了后院大半位置的那处水池,笑着说道:“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时,看到它的样子么?”
石乙指的是水池中心那处镂空的竹楼。
“记得。”莫叶侧目看向石乙指的地方,凝神看了片刻后含笑又道:“这竹楼跟三年前一样……”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事,那并不是一段称得上美好的记忆,心情由心中之事所引,她眼中的神采顿时变得黯然了些。
此时的石乙并没有看向莫叶这边,他只是神情有些散漫的看着那处池心竹楼,忽然叹了口气道:“花魁已逝,楼里也未再有竞选,留着这处楼有什么用呢?回忆真的能当饭吃么?留有坟茔墓碑,每年去拜一拜不就够了么。”
听着石乙此时说的话,语调虽然随意,但莫叶很快便认为他这是触景生情,心里起了思念亡母的情xu,却故意用这种随便的语调掩饰本意。
暂时收起自己的那份心绪,莫叶斟酌了一下,随后轻声开口:“三年前你突然走了,那时的我也着实迟钝,从未想过问一问令堂的墓地所在,今天是祭祖的大日子,仍旧忘了……今天我应该同你一起去扫墓的,最后我却只顾着自己的事了。”
石乙终于将目光从那竹楼上挪了回来,望着莫叶微笑说道:“没什么,先母的墓不在京郊,听小姨说,先母临终时交代过,死后只想回家去,骨灰挪了几百里路才下葬。”
他在说这话时,依旧用着很随意的语调,但在莫叶听来,却是格外的增添伤感情xu。
见莫叶不说话了,石乙也没犹豫什么,直接挑开这个话题,缓言道:“其实我提起这竹楼,不是念及先母,而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莫叶一愣:“什么…”
真正要说的话摆到了明面上,石乙反而绕起弯来,不答反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命运,有一些相似?”
莫叶听得这话,心下更为不解,诧异了一声:“相似?”
“你别误会,我说的这个相似,是指……”石乙话语微滞,“是指生命的得来不易。”
莫叶本来就没有误会石乙的意思,她只是不太能理解石乙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从他开口之初,她就已经在思考了。而到了此时,待石乙挑明了这两个字。她忽然就有些明白过来。
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苦笑,莫叶在石乙的话音落下后不久便微微点头道:“是,你说得没错。”
“越是如此,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更应该活得有价值、有意义一些?”石乙注视着莫叶,此时他脸上的微笑之中,倒不含什么苦涩。
比起莫叶,他更有一份坦然心绪,这可以说是他的心智比她要成熟,但也可以说。是他那未曾见过的母亲的逝世。给他造成的影响。远远不及她的师父戛然离世给她带去的打击要沉重。
对于这一点,石乙仔细一想,其实也能理解。亲、友、爱三种情感,其中的亲情又可以分为两种。一为血脉相连的关系,一为长久的陪伴扶持,这二者到底谁占亲情的份量重,在他的前世就曾受到舆论的强烈争论。
到底生育之恩重一些,还是养育之恩重一些?
在石乙的前世,那个生活节奏和生存难易程du在欲的ya迫下正在逐渐扭曲的时代,社会上的弃儿率逐年增多。但领养孩子的家庭,一旦在孩子成年之后公开其身份,半数或以上数率的组合家庭都会发生裂痕。这实在是一个可悲的结果。
不过,这样的事情似乎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度都避免不了,石乙也不指望自己重生的这个时代能完全肃清这种人性劣端,只是很不凑巧,他从一个接受过重重训练以及考验的退役军人重生为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时。第一个结识的朋友,就是这样的一个弃女。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真正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就不再那么悲痛于养育之师的离世呢?
在石乙三年前趁夜悄悄爬上东风楼顶楼,看到了那半页夹在一本账册封页里的信笺后,这个念头曾在他心里浮现过好几次,又被他一次次摁熄。
起初他这么做,是怕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一个陈年秘密,会因此招来祸事,那时的他对这个新世界还算是一无所知,当首重事是如何保全自己,又让自己的学问和生活方式快速融入这个新时代。
而如今他决定了继续隐瞒这件事,是因为他觉得现在时机还未到,他所了解的那个残破的资料,如果现在就告su了莫叶,可能在动摇了她对其师的尊重的同时,更加的迷茫于自己的身世。
此时他对莫叶说出这一番话,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的决心有多坚定而已。
莫叶虽然还是不能完全理解石乙这么说的意图,但她的思绪从他话语字面上的意思出发,认真思索片刻后,倒也觉得他的话没错,于是她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现在回想起来,我能安稳长大至今,个中艰险,一定是我的师父在瞒着我一个人扛着。这么艰难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愈是觉得我必须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否则就是对师父最大的枉负了。”
石乙对莫叶的想法不置可否,只是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问道:“你真的准备一生都这么过下去么?”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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