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妇人回头就是一句:敢情这衣服都不用你来洗,你站着说话也不嫌累是不?
男主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z性,再这么继续下去,估计今天又难逃一顿争执,连忙闭口不再言语。
虽然如今他也已攒下一处店pu,生活无忧,但他起家的本钱全是靠了妻子嫁过来时带的嫁妆。妻子出身富贾,自小习从父母,学得心儿精,如今这逐渐富足起来的小家户,其实主要的活银都掌握在妻子手里。他此刻虽然头脑有些晕醉,但只要妻子那嗓门在耳畔,他便无法忽略这一妻尊夫平的现实。
闭紧了嘴,有些不悦的努了努嘴角,男主人便束手向主屋走去。前些天在京中偶遇儿时好友,受邀约在今天前去做客,午间席上谈起儿时在这座还叫做湖阳的海滨小城里一起玩闹,后来经历京都动荡以至于失去联系的经过,一对发小便多喝了几杯,此刻被妻子一吵,头晕得更厉害了,只想快些坐下歇歇。
然而男主人刚推开主屋大门,前脚迈了一半进去,背后就传来妻子一声惊呼,又吓了他一大跳。
当家的,咱们家是不是遭贼了?
稍定心神,男主人连头也不想回一下,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地道了一声:别一惊一乍的,你见过那户人家遭了贼,门户还能这么整齐的么?
然而他这话才刚说完,自己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脑中酒劲顿时再清三分,腿脚立时利索起来,径直就去了厅堂一侧的卧室。
打开衣橱,他双目微睁,旋即又轻轻舒了口气。
将摊放在衣橱里一角的一撮碎银子快速抚起,仓惶填进另一双鞋子里,连忙起身,背后一阵轻碎脚步声便已经离得很近了。他来不及关上衣橱,就装装样子挑拣起里头的衣服来,面朝衣橱的脸庞上,那两抹被酒劲冲上来的红晕也淡了许多,醉眼里更是升起一丝疑惑:鞋不见了,这好像是遭贼了,可是银子还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男主人不及多想,就听见已经走进内室的妻子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翻起衣橱来了?真的丢什么东西了?
中年男主人连忙嘟囔了一声:什么丢东西,刚才在席间洒了酒水到身上,我来找身衣裳换了。
唉呀呀,那你先随便找身穿着便罢,别动这处柜子里的衣服,这柜子里放的都是绸缎织锦,只有过节时才穿穿,莫要随便弄坏了。过一边去,让为妻帮你找。妇人连忙走近过来,将衣橱关上,然后打开了挨着衣橱置放的一口木箱,看时辰,你今天也不用去哪里了,就先穿这件棉织的吧。
换了一身干爽衣服,出了内室,男主人就在厅中坐下。望着妻子拿着自己那件沾了酒沫的衣服去了井旁,正在打水,看来是准备立即将衣服洗了,男主人心里微生一丝愧疚,暗自纠结:辛勤操持家务,她也不容易,自己这么做太小人了,要不要告su她呢?可告su她的话,一定会被挨骂的吧?不告su她?但家里好像真的遭贼了,鞋子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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