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王哲嘴边常挂着的一个地方就是大青川流域。
这倒不是因为他游历计划的下一站会去那里,他只是因他那皇帝父亲之忧而忧,也总是的观察,人要喝醉,先醉的应该是双眼。然而坐在对面的小潮那一双眼睛除了行为目的有些古怪的喜欢看别的醉汉喝酒之外,在回过头来看向他时,依旧是那么的明亮灵动,没有一点散光和滞涩的现象。
这一发现就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些惊骇了,小潮这大半天的饮酒量可是一点也没掺假的,他一个人来喝酒,绝没必要像酒宴上应酬的人那样一边喝一边悄悄去吐吧?
望着环绕着小潮、拢共得有五、六只的酒坛,肖老板也迷茫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酒气给熏醉了。
就在这时,酒肆又来了新客人。
门帘簇动,一位身材欣长、一身素衫,面貌在安静中透着一缕书卷气的文士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酒肆内环转一周,最后落在肖老板坐着的那张桌上,同时,他的目光几乎是与肖老板对视了一下。
肖老板立即从桌边长凳上起身,迎了过来。作为酒肆的经营者,他在心里虽然有些质疑这人到来的真正目的可能并非是喝酒,但他还是很快习惯性的笑盈盈道:客官先请坐,请问您要点什么酒?
作为生意人,必须时刻清醒于一件事。那就是赚钱。
管他喝不喝,上了酒就得付钱,别人饭馆里不也常有客人吃不完倒掉的食物。但依旧照价付账的事么!
肖老板很快打好了自己心里的小算盘,但事实却如他最初所料的那样。素衫文士只是意思明确的温言说道:谢谢店家盛情,只是天色已晚,不宜再饮。在下是来贵店接一位朋友回去,若有机会,下次一定与友人同来买醉。
话语斯文,礼貌有余,这文士身上携着的微势。截然与惯常来这里的酒客大为不同,让每天必会遭遇来自客人的憋屈气的肖老板心里略生受宠若惊之感,同时也没了一点异议之理。
观那文士进来时的眼神,看来这文士是要来接小潮的。肖老板下意识里走开了几步,但他还是有些怀疑,所以顺势唤了一声:小潮,你的朋友来了。
若不是这素杉文士看来身份神秘,但总得来说应该是个斯文人。肖老板恐怕要怀疑小潮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了。
听见酒肆老板对那捧着酒碗的年轻人随和的称谓,文士的眼里神色微动。
小潮闻声则放下酒碗,凝神看了看对面站着的那个人片刻后,忽然说道:林……林……
或许他是真醉了,只是外表上看来还算清醒。思维的运转却已经开始迟缓下来,一个‘林’字卡住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来。
回了三个字,就走向桌边。
噢……小潮回答得更简略,然后极为听话的立即站起身来,只是当他离开桌边后,脚下步履终于还是有些打滑了。
文士见状伸出一臂,需要扶吗?
小潮这次连回答的话都没有了,只是摇了摇头,不过他那摇头的模样更多的是像在给自己醒酒。
大步迈出,小潮先行一步的走出了酒肆,那文士则落后数步,对酒肆老板说道:我的朋友可欠了酒钱?
肖老板连忙摇头道:都已提前结清了,您的朋友似乎是喝不醉的,头脑一直很清醒。
他会醉的,只是劲头升上来的迟早问题。文士微笑了一下。走到酒柜旁,他往柜台内侧的展示架上扫了两眼,然后指了指架子上摆着的一只通体漆黑,但底和盖都为灰白色的坛子,温言道:那坛酒,可是烧刀?
肖老板有些吃惊的点了点头:客官好眼力。
在下可没有直接看透坛中物的眼力。文士平静的说道:我记得十年前首批由商队大老远从北方运到京都的烈酒,其中有一批烧刀就是这样的坛口。沙蜡犹在,任你把这坛子擦得多干净,沙蜡上还是蒙了不少细尘,看来坛子里的酒还是原封的了。
肖老板怔住了一下,这次他的惊讶却是表xian在了心里。惊于这文士的眼力,更惊于他未知的身份。
客官说得没错,小店十年前开始经营时,因为资金有些运转不过来,所以趁着这烧刀酒降价时,大量进了一批货,可没想到,这酒在京都卖得并不太好。肖老板没有再心存婉转的意思,直白的解释起来,烧刀酒没有粮食酒的后劲,但却太过辣口,喝过这酒的人都曾怀疑它是药兑的。后来我怕砸了招牌就没有再卖,自己偶尔喝一点,这最后剩下的一坛倒就这么放了下来,权当作是陪着小店建业的一个纪念。
文士淡淡一笑,说道:如此,在下倒也不好意思将它买过来了。
肖老板刚才说起陈年往事,有些忘情,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白过来,这文士谈论此酒的真正用意。为此他不禁有些懊悔: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忘了做为一个生意人最应该看重的东西呢?
客官若喜欢,不妨直接拿去。肖老板为钱生急智,这坛酒落单多年,今天被客官取去,不用再在蔽店承灰,又可得识它之人的品味,未尝不是酒的最好归宿。
店家,你很会做生意。但这酒却一直留着没卖,也许真是在等我呢!文士眼中含笑,不知是因为店家拜金的婉转之词而起、还是真心存了赞意。他看了门外一眼。回过头来后又说道:这酒我要了,麻烦店家替我用麻绳扎一下。
说罢。那文士也没有再多言问价,直接从袖囊中摸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柜台
喜欢归恩记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