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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在荷池边的莫叶见清泠泠的池水中,有几条细小的黑影在自己走近后一晃闪开。她忍不住好奇,蹲身低头目光一扫,才辨清那是一小队的蝌蚪。
似是有些惧怕那投入水中的人影,小巧灵活的一群黑影已全部缩身到紧挨着池水边沿生长的一团青草下。
看着水中那漆黑光溜的圆影,莫叶刚开始是心里感觉有趣,但她的视线很快转换了角度。水面下的小黑影似乎渐渐淡去,反之,是水面上映出的人影渐渐清晰――莫叶忽然想起在叶家小宗祠里看到的那幅女子画像。
她是在今天午前看见那幅画像的,时间隔得不远,那幅画像留在她脑海里的印象还很清晰。另外还有关键的一点是,自己长得与那幅画上的女子有点像,这是莫叶为之诧异,并且现在忍不住又将自己与她比较起来的原因。
望着水面上的人影,莫叶怔了片刻,然后不知出发点为何,她忽然冲水面瞪了瞪眼。
水中的人也立即瞪了瞪眼,但眼中并没有一丝怒意。
莫叶恢fu了平常的表情,想了想后又下意识朝水里吐了吐舌头――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叶诺诺那一套顽皮学来了不少
水中的人自然也向她吐了吐舌头,眼中还带着隐忍的笑意。
尽管在潜意识里,莫叶知道水面映出的人影就是自己,可不知怎的,在这一瞬间她就是觉得,水面映出的那个正在扮鬼脸的人影忽然与那幅画上的人影重合了。
水中人影似乎成为另外一个人,正隔着一池清水看着自己,却仿佛与自己隔了千山万里,又仿佛不是隔着距离。而是隔着一个世界。
她的心里猛地感觉到一阵怪异。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
正当莫叶心里觉得怪异时,这个声音突然冒出来,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的一转身,蹲着的身形因之倾斜,仰面一个晃荡,就要往水里跌。
莫叶心底暗惊,意识到情况不妙,而在同时,一声惊叫由一旁传入耳中。却是来自另外一个女子。
紧接着,莫叶感觉声音的来处同时涌来一股力道,将她往岸上拽了一把。
声音当然是不可能承载力量的。不过莫叶在身形一晃,方向转折极快地又扑向岸上时,她看见了阮洛,以及他飞快伸出的一只手。
“嘶――”
阮洛伸手拉了莫叶一把,虽然成功阻止了她的落水。但因为出手时还是慢了半步,他只是拽住了莫叶的一截衣袖。莫叶的身体重量全承在这块春天里不太厚实的衣料上,再加上阮洛心急时使上了全力,莫叶的一块袖子就这么被一下扯断。
在正脸栽向地面时,出于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反应,莫叶极快的伸手撑了一下地面。减轻了鼻子直接撞地的力道。身体挨地,虽然有疼痛传来,心里却踏实了些。接着她就下意识侧头朝阮洛看去。
阮洛来时并没有料到后头这一变故,伸手援救亦是他的本能反应。只是在他伸手时,他也忘了自己正在行走中,还没有站定的步履也是存zai不稳的。若不是身边伴行有一名丫鬟,而那丫鬟又顺手拽了他一把。此刻他会不会与莫叶一齐落水,还真是说不定的事。
莫叶的衣袖在两人拉扯的中途就断了。突然失去某种牵引,在惯性的作用下,阮洛向后仰面摔下,那站在他身后拽了他一把的丫鬟此时也已仰躺在地,不仅摔得眼冒金星,那拉了阮洛一把的手臂也被阮洛压在背后,痛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阮洛皱眉闷哼一声,旋即意识到自己背后压着的是丫鬟的手,他连忙挣扎着坐起身,看向那丫鬟:“你没事吧?”
那丫鬟抱着被压疼的手臂,忍了忍,才皱着眉摇了摇头。
阮洛一抬手,要去拉那丫鬟起身,这才发现手腕间挂着一截衣袖,他愣了愣,很快又看向莫叶:“你…没事吧?”
莫叶见阮洛的目光直指自己那没了衣袖的手臂,尽管她里头还穿有一件贴身的素色中衣,但如此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盯着,还是会令她心生些许尴尬。
莫叶心中一紧,低眉道:“我没事。”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一事,顿时又询道:“你没事吧?”
阮洛摇了摇头,侧目看了身边那丫鬟一眼,眼里现出了一丝歉疚,又道:“白桃帮我挡了一下,但她好像伤到手了。”
……
白芦泊驯马场在每年的春季,会有一两个月的时间驻马驯马。虽然驯马的目的不是供给军需,但在这期间,马场的秩序是以军队标准来执行的,并且朝廷还会调派军队中的驯马师来此处指导驯马事项。
话说一开始,朝廷注意到白芦泊这块地方,本来是为了民生。然而经过工部特职官员深入勘察土质后发现,这处水泊不具备蓄水能力,只要稍经旱情,泊面就会干涸。掘泊为湖,永定周遭农田灌溉大计的设想就此撤销。
但是,朝廷的注意力既然在这片土地停留过,工部也出了人在这边钻研过,那么按照当今天子的行事风格,必定不会就这么走了算了。
后来有人设想,既然白芦泊没有下挖的价值,那在地面上搞建设有没有出路呢?
商议的过程是:有。
商议的结果,具体实施起来,就是在白芦泊原来的地基周围,建筑一道阔堤。这样既不破坏白芦泊原来四周被芦苇包围的自然环境,又防止今后若有大涝或者大旱的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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