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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父亲眸子里的笑,来得有些突然,叶诺诺微微愣住,意识到一丝不妙。
然而她很快回过神来,并且脸上露出了比父亲更狡黠的笑:“爹,你知道的,对于惧怕的东西,您女儿我的本能反应就是――摧毁!”
叶正名闻言目色微沉,滞目片刻后,他叹息了一声,不再陪她戏耍,只满眼无奈地道:“放心吧,它们都已装瓶了。这种药材敞开放久了,也是有损药性的。”
叶诺诺终于肯走了,旁观这对父女间的对话,莫叶觉得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
丫鬟小玉对此则是见惯不怪了的,留在原地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去,就听叶正名吩咐道:“小玉,你去后厨烧桶热水,等会儿服侍莫姑娘沐浴。”
“是,老爷。”小玉恭声应道,然后急步去后厨了。
“出去折腾了半个晚上,你还是先在房里休息一会儿吧。”叶正名回转目光看向莫叶,就见她眼里似是藏着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他缓言又道:“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言。”
被程戌送回来的莫叶一身灰尘,头上还粘了好几张蛛网。也不知道程戌是怎么想的,不知帮莫叶修饰一下,就这样送她回来,肯定会让叶家家主质疑其行踪的。
然而程戌就是这么‘疏失’了。
在大门口,凭程戌与叶正名之间那几句简单对话,做旁观者的莫叶不难看出,程戌就是故意这么做的。程戌的故意间接显现出叶正名的某种故意行为,看来他也非常不满于叶正名说了某些话,让伍书跳进了统领府的高手围捕中这件事。
但现在,叶正名面对如此形态的莫叶,他依然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而是让莫叶自己说。这个时候他看似大方的这样布置,倒让他隐隐然站到了审判者的位置,要让莫叶在他面前做一番坦白陈述。
莫叶岂非察觉不到丝毫?
莫叶心里的确藏有很多问题,但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在眼前这位前辈的面前无所顾虑的将这些问题全抖出来。
稍稍犹豫后,她只拣了个最轻巧的,慢慢开口问道:“叶伯父,晚辈听您刚才说到‘多脚恐惧症’,害怕…也是一种病么?”
“嗯。”叶正名点了点头。
将那件内里缝了一排像补丁一样的小口袋的衣袍重新披在肩上后,他徐徐解释道:“具体来说,这是一种心病。说不清楚源头,但它与许多病症有相通的地方。心病是情xu化的病症,人是容易情xu化的。所以人是有犯病原由的。除此之外,人与人之间可以互相传递情xu,所以说来也奇怪,心病这种病,也是可以传染的。”
叶正名解释得有点绕。所以他的话刚说完,莫叶就紧跟着问了一句:“传染?如何体现?”
叶正名有些诧异,不知道莫叶为何对这个问题有这么高的兴趣。不过,因为问的人是莫叶,所以他很快就开始细细解释:“例如刚才看见蜘蛛,我女儿跟丫鬟抱在一起大叫。如果府里另外一个丫鬟在场,就算她不怕蜘蛛,估计也会跟着另外两人一起大叫。”
微顿之后。叶正名含笑看着莫叶又道:“但这只是最浅见的情xu传递,像你这样心智比较坚定的人,是不容易受这种小事影响的。”
不难听出,叶正名的话里有赞赏的意味,但这却令莫叶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在沉默犹豫了片刻后。莫叶终于还是问出了她有关于心病,忽然很想获得解答的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治好这种病呢?”
“这个……”叶正名迟疑了一声。他心里忽然浅显意识到一个问题:眼前这孩子问题的矛头都指向一个方向,难道她……
叶正名盯着莫叶看了几眼,虽然心中存疑,但他仍是耐心的继续解释:“这种病症尚在探究之中,尚无具体疗程,治疗途径依靠的还是民间所传的那句‘心病还需心药医’。医道之中,治病首需辩证,除了由药物造成的神智失常,在不知道发病原因之前,如果没有类似的病例为佐,是不好彻下定论的。”
叶正名说了一堆理论,莫叶听之只觉生僻,回过头来再品析一遍,就会感觉他说的这些对于她而言,实是等于什么也没说。莫叶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他是有意如此,还是真的连他自己对这方面的医法也是初涉。
“医之一道,承前启后,博大精深。晚辈完全是一行外闲人,还烦劳叶伯父讲了这么多经要,多有打搅,请叶伯父莫怪。”莫叶说罢,就朝叶正名鞠了鞠。
她说这话,基本上就意味着此番谈话到此为止,有作别的意思。
叶正名岂能不会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拾步准备回自己的卧房。然而刚一抬腿,他又收回脚步,侧身注目莫叶,略斟酌后问道:“你是不是在书院待过?”
犹豫了一下后,莫叶诚然回答:“晚辈在礼正书院胡混了五年,不成体统。”她猜想叶正名应该听说过礼正书院的名号,所以略提了地名。
莫叶没有自谦的意思,她这算是如实陈述。
地位仅次于设地京都的国学院,礼正书院作为全国第二院,居然在一群少年书生中让她一个女孩子给混了进去,真是不成体统。如果让书院少学那群举止谦恭、常有意气风发之态的年轻人知道此事,不知该哗然何如。
“原来如此,近两届科考,中举之人有不少出自那里,全国州郡县也有不少新上任的官由中选拔,名声大盛啊。”叶正名点头称赞,话至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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