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的双颊极为绯红,本是一双犹如装着漫天星斗的莹亮眼眸此刻紧紧闭着,秀眉紧蹙,额上满是细细的汗珠,身子微微蜷缩着,双手抱着她自己的肚子,乌黑的头发散开了,一支雕刻成茶梅样式的木发簪掉在枕头上,她的大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这一刻的她,娇小可怜得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小鸟,让司季夏瞧着只觉心里不安极了。
司季夏再次伸出手去探探冬暖故的额头,的确很烫,感染风寒了?
白日里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的突然就感染风寒不省人事了?
司季夏无暇多想,在这山上,且还是即将入夜的时候,带她下山找大夫是不可能了,就算是在白日里,也不可能。
因为她正烧得睡了过去,他不能背她下山,因为她大着肚子,他也不能抱起他,因为他只有一只手。
不对,不对,他好像是会一些医理的,他不当束手无策才是。
是以司季夏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先是替冬暖故号了脉,片刻后出了屋去,打来一盆冷水,在冬暖故床前踟蹰片刻,才伸手撩开落在她面上和颈窝里的长发,用湿了冷水的帕子为她擦掉额上及鼻尖的细汗。
而在司季夏将冬暖故散在她脸上的长发别过一旁时,他发现枕头上好似晕开着一大片的水渍,伸手去碰碰,还有湿凉之意。
司季夏有些不解,何处来的水?
可当他手中的棉巾擦过冬暖故的颞颥时,他才发现冬暖故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眼角有泪水,满脸都是泪痕,如此便罢,此刻她睡着,还有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睑后流出,淌过眼窝,落到枕上。
司季夏怔在了那儿,怔怔愣愣地看着冬暖故。
她……在哭?
司季夏忽然想到了白日里冬暖故从厨房里出来时的模样,想到了她那时通红的眼眶,原来她真的是在厨房里哭过了,而且应该是哭了很久,否则眼眶不会那般红。
她……为何而哭?又为何哭得这般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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