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很咸,酱萝卜也很咸,而且味道有些呛,可是司季夏全都吃完了,还喝了三大碗黏稠的白粥,当他把冬暖故从厨房里一并拿过来的那只盛粥的陶锅舀得见了底时,他忽然怔住了,十分惭愧地看向冬暖故,道:“一不小心便把粥给喝完了,十分对不住,我……我给姑娘熬一锅还给姑娘。”
司季夏说完就站起身匆匆忙忙地收拾桌子,冬暖故也忙站起身制止他道:“平安公子莫着急,我吃过了,不妨事。”
“可是我……”司季夏抬头看了冬暖故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心跳得有些快。
因为他正好对上冬暖故的视线,正正好直视着她乌黑莹亮的眼眸,她的眼眸很漂亮,黑亮得就像闪耀着漫天的星斗,只是不经意的一瞥,都能令人心跳加速。
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眸,司季夏心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究竟是何时又是在哪儿见过的,他想不起来。
这般想着,司季夏在心底鄙夷起自己来,他虽是这姑娘的救命恩人,但这姑娘却早已是别人的妻子,尽管现下只有她自己,他也不能心生不当有的想法。
他虽是粗鄙的山野人家,却还是知道些君子之道,万万不能做了无耻小人,万万不能。
“平安公子为救我而伤,我留下照顾公子天经地义,现下公子既已醒来,我也不便在此久留,太过打扰公子很是不该,公子救命恩德,我铭记于心,来日我必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冬暖故看着司季夏慌乱的举动及神情,熟悉得就像昨日他还正在她面前这般不安过,可现下却又陌生得遥不可及。
是以冬暖故不敢在他身边久留,她怕她忍不住,她怕她忍不住把她的存在告诉他,可他若记起了她,必会记起他所有的不幸。
她不希望她的平安再背负任何苦痛,她不忍心。
她忍不住,那她就只能走,只有离开了平安的身侧,瞧不见他了,她便能忍住了。
冬暖故说完话,站起身就要往堂屋东面的屋子走,司季夏却在这时急忙唤住了她,“姑娘请稍等一等。”
“公子可是有话要与我说?”冬暖故停下脚步,看着司季夏,司季夏还是看了她一眼又垂了眼睑。
“姑娘……可有去处?”司季夏问。
“暂时还没有。”冬暖故浅浅一笑,眸子深处只有浓浓的哀伤,“不过找找总会有的。”
“山上地方粗陋,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姑娘不妨在我这儿多留些日子。”司季夏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很关心冬暖故似的,“至于姑娘的去处,我可以帮姑娘找的,姑娘现在身有不便,不宜劳顿。”
司季夏说完,又慌忙解释道:“姑娘放心,我请姑娘留下绝非有歹意,只是姑娘现下这般情况实在不便,我这儿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若能帮得到姑娘,我自是愿意。”
司季夏急急忙忙地说完话,又是变得有些面红耳赤。
“我留在这儿,不会打扰公子么?”冬暖故的双手垂在身侧,将自己的布衣抓得紧紧的。
“山中日子清简,能多个人与自己说说话,也是好的。”司季夏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姑娘若是能留下,我很欢迎。”
“那我便多谢公子了。”冬暖故朝司季夏微微躬身,“如此小女子便又再多欠了公子一个收留之恩。”
“姑娘不必如此多礼,若是换了别个人,看到姑娘这般,也会帮助姑娘的。”冬暖故的举动让司季夏有些手足无措。
冬暖故只微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姑娘。”
“公子请问。”
“姑娘说我昏睡……我昏睡了多久?”竟是让他把对过往的记忆全都睡走了。
冬暖故默了默,才答道:“公子睡了半个月。”
“半个月……”司季夏对冬暖故的话毫不怀疑,就像他的家里突然多出了个大肚子的女子他也不觉得有太大的诧异一样,他相信冬暖故的话,“半个月里都是姑娘在照顾我?”
“公子为救我而伤,我不能弃公子而去,公子纵是睡上一年半载不醒,我也一样会照顾公子的。”
冬暖故声音柔柔的,柔得司季夏心又开始怦怦直跳了,他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太过可耻,是以他连忙捧了装了碗筷碟子的陶锅急急忙忙出屋去了,一边紧张道:“我把碗筷拿去洗,姑娘你坐。”
冬暖故没有在堂屋坐,她回了她的那间屋子,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久久不出来。
冬暖故自认自己不是个爱哭的人,在嫁给司季夏之前,她甚至已经忘了眼泪的味道,忘了流泪的感觉。
可她不知她是怎么了,她不知她何时开始竟变得喜欢流泪了,眼泪那种苦涩的味道流进嘴里,让她觉得她整颗心都是苦涩的。
冬暖故站在小屋里的窗边,窗户对着院子而开,站在窗边,她能看到正蹲在厨房门外洗刷锅碗的司季夏。
他还是像原来一样,在蹲下来做事的时候习惯性地将那只空荡荡的右边袖子打上一个结以免袖口扫到地上。
他除了瘦了很多之外,他还是和原来一样,眼睛还是墨黑到深沉的,唇瓣还是薄薄的,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上还是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他还是和原来一样,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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