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姑你说什么?”方才那给莫子健擦脸上的血水的中年太监没有跟着莫子健一齐往后殿的方向去,因为他知道这芳兰宫的后殿可不是人人都去得的,他还不想拿自己的这条命来开玩笑,所以他只敢呆在这前殿等着。
这中年太监是自打莫子健小时便一直在他身旁伺候着的晓公公,晓公公听到薛妙手好像在对九皇子说着什么,可明明九皇子已经走了,是以他才有此一问。
薛妙手转过头来,看向晓公公,忽然笑得眉眼弯弯,凑近他道:“我说你今夜会死,你信不信?”
晓公公被吓住。
薛妙手笑着走了,也往后殿的方向走去。
晓公公回过神,转头朝薛妙手的背影轻轻“呸”了一声,面上有气恼。
显然,他不相信薛妙手的话。
他当然不会相信“林姑姑”的话,因为他可是王上最疼爱的九皇子殿下身旁最得力的太监,待到王上将九殿下立为太子,她不过只是九殿下眼中的一颗钉子,死的,只会是她。
可晓公公忘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忘了谁死谁活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他这种人说了算的。
由前殿通向中庭的拱门后是一条雕花的游廊,游廊旁边便是宽敞的中庭,中庭里那株墨竹还孤零零地杵在一堆乱世之中。
坠挂在游廊下的风灯没有点上,天上明月又躲了起来,中庭很黑,游廊也很黑。
中庭很大,是以游廊很长,长到既接不到敞亮的前殿的光,也接不到后殿那较之前殿弱去许多的光亮,是以整条长廊乃至整个中庭都浸在夜色里,愈往游廊中段走,双目愈不能视物。
然莫子健却不在意,尽管他鲜少能走上这条长廊去往这芳兰宫的后殿,即便这芳兰宫的主子就是他的母妃。
不过尽管他鲜少走过这条长廊,但不代表他从没走过这条长廊,他知道这条长廊通向的就是纯贵妃所在后殿,那后殿之中,除了他的母妃,还有他想见到的人,一个女人,一个能解救他焚身欲火的女人。
只要将这条长廊走到底,他就能纾解他这将他烧得就快要死了的**。
所以,尽管没有灯火,莫子健的依然走得飞快,脚步大迈,恨不得一步就能冲掠到后殿里去。
就在莫子健快步即将走到游廊中段时,有一盏风灯从后殿里移了出来,正慢慢移上游廊,朝他这个方向移来。
风灯里的火光不是很亮,就像是蜡烛就快要燃烧到底了的感觉,火苗很不稳定,摇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掉。
有谁会选择打一盏已经快要熄灭的风灯?
莫子健没有想这个问题,他也永远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是以他永远不会知道这盏灯是为他而点,一盏……马上就要熄灭了的灯。
莫子健的脚步很快,而游廊另一头那打着风灯的人脚步却是不疾不徐。
离得近了,莫子健才瞧清打着风灯的是什么人,是一个身披斗篷,将斗篷上的风帽在头上拉得低低的、身材高拔的男人,男人的风帽拉得很低,头也低着,让莫子健根本没有办法瞧见他的脸,只能从他的身形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三更半夜的,这连他都鲜少能踏足的芳兰宫后殿,居然有男人!?
莫子健倏地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那打着风灯的男人也停下了脚步。
并且在莫子健张嘴叱呵之前出了声,声音冷冷的,冷得就像冬日里的霜雪,没有一点温度。
只听男子道:“九皇子这般匆匆,可是要去见通缉令上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九皇子面色一寒,喝道,“你又是如何知道!?”
“我自然知道。”只见男子将挑着风灯长杆的手稍稍抬起,掀开了头上的风帽,声音冷得不能再冷,“因为九皇子想要见的人,抑或说九皇子想要的人,是我的女人。”
莫子健看着昏黄的火光中对方那张俊美却森寒的脸,心竟是没来由地蓦地一颤,依旧用他那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态度喝道:“你是谁!?”
“呵……”司季夏冷冷一笑,“九皇子只记得内子,却丝毫不记得我,看来九皇子心中的确很是惦记内子。”
“九皇子这般记挂着有夫之妇,实为不妥。”司季夏忽然松开了手,他手中的风灯便倏地掉落在地,长杆打碰到地上,发出一声“登”的声响,风灯里的蜡烛倾倒,火苗烧到了薄薄的灯罩,灯罩瞬间着了火,本是瘦弱的火光在一瞬间变亮了起来,司季夏苍白的脸在这火光映照下带着一股阴森寒气,恍如地狱修罗般。
司季夏明明只是不小心弄掉了一盏风灯,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莫子健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而起,窜至他心尖,竟是让他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么!?”一时之间,莫子健忘了思考眼前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芳兰宫。
司季夏不急也不恼,甚至还极为耐心地回答了莫子健的问题:“自然是来断了九皇子这无耻的非分之想。”
“哈哈哈——”莫子健忽然间又找回了他的那股趾高气昂,“笑话,你也不看看这儿是哪儿,你来得了,可出不去!”
“你的女人,本殿会好好让她在本殿身下连哭都哭出来!”莫子健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狰狞,与此同时拔出插在腰间的匕首就往司季夏的脖子划去!
就当莫子健得意地笑看着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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