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牵着梁允儿来到庄子西面的凉亭下,这里是全庄最吸风的地方。
阵阵凉风,抚摩着二人的肌肤,也吹动了他们的思绪。
“师妹,我有些问题不明白,想请教下你。”袁宏依靠在柱子上,忽少了几分底气。
“没想到聪明过人的袁司丞竟然也有不明白的问题,还来向我请教。嘻,有意思。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吃定袁宏绝对不会计较自己的玩笑话,于是,梁允儿尽情调侃了起来。
袁宏长吁一口气,说道:“如果一个人同时具备杀人动机和杀人时机,也被证实了杀人手法,而且他自身也承认了这几点。那么你说,他还有被冤枉的可能性么?”
闻言,梁允儿捋了捋自己的秀发,半晌道:“关于这方面,你要比我懂得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倒想知道,师兄你是不是心中还存在着根本上的质疑?”
袁宏默默地点了点头。
梁允儿淡淡一笑,徐徐道:“师兄,你还记得下山前我鼓励你的那些话么。如果觉得是对的,就坚决去做,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现在我还想再补一句,如果你对某事从根本上产生了怀疑,而且随之产生的不安分感开始越发强烈,那就先把所有不确切的东西给停下来,再在冷静的情境中,把怀疑进一步放大。也许就会突然产生灵感,问题迎刃而解。”
“如果对某事从根本上产生了怀疑,那就先把所有不确切的东西给停下来。”
袁宏在心头把梁允儿的话重复了数遍,忽然,他一个劲儿地跑到朱勇的住所,见朱勇刚好在,他一把拉住朱勇的麒麟臂。
他喘着粗气道:“九弟,你的脚步很快,且耐力又好,我现在有件事要拜托你。那个招风耳秦泰已经被案察使们押往宜春城,指不定突然就会被实施极刑。我现在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件案子可能会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山庄里没有代步工具,只能徒步前去。你立刻进城,让王司丞暂缓行刑。”
朱勇拍了拍胸脯,打包票说没有任何问题。
为保万无一失,袁宏立即让朱勇取来纸笔,写了一封亲笔信,并用随身携带的迷你版的官印在书信上盖上了印章,然后交给了朱勇。
朱勇毫不含糊,立即迈开凌风步,像鬼影一般冲出了山庄大门。
袁宏回到住所,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句话也不说,令周边平静得可怕。
见袁宏最近的确瘦了不少,梁允儿为他熬了一碗参汤,放在了他床头边的桌子上,没有打搅他,毕竟她历来都是最理解袁宏的那一位。
“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杀人!聪明的人,会根据证据来断定我是凶手。可是聪明绝顶的人,是不会被迷惑的。”
斯人远去,可他的申辩声依旧荡漾在袁宏的耳边。在袁宏的记忆中,有一位叫呼格的少年曾被误判为杀人凶手,并被处以极刑。他不敢想象那少年被押到刑场后的绝望眼神。
“正义只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这种掩耳盗铃的鸡汤话在袁宏看来,完全是对生命可贵的亵渎。在生死大事上,迟到与缺席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正是基于呼格案的教训,袁宏更加坚定了重查此案的决心。在他看来,哪怕秦泰只有一成被陷害的可能,也不能草率定案,不然与“追命之影”那帮草率结案的混蛋又有何分别。
“到底该从哪里入手呢?”
袁宏不停抖动着翘起的小腿,陷入了苦思冥想,忽然,他的眸帘前闪过一道灵光,他立即跳下床,快速跑到司马泉的住所,向他打听增名的为人。
司马泉告诉他,增名是跟自己同期进入无极庄的,而且两个人还是同龄人,再加上性格也比较相像,所以两个人彼此很投缘,经常也会在一起说些心里话。
一听说增名与他司马泉性格相像,袁宏寻思道:先前在湖里交谈,我就发现增名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成熟稳重,现在连大哥也这么说,那就一定没有错。可是,如此成熟稳重的人,为何见到谢风的尸体会反应如此激烈呢?
与司马泉道了别,袁宏独自走在归途中。他在心头琢磨道:除非他俩之间有着某种关系?那么,会是什么关系呢?或者说,他俩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呢?共同点,对,我想起来了,隐睾症!隐睾症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且可以父子相传。有没有这种可能,增名与谢风有着共同的祖先,比如同一个祖父或者同一个曾祖父。
然而,他又转念一想:可这两个人一个姓谢,一个姓增,说不通啊,难道其中一人是被领养的?
就在袁宏深思之际,庄内传来一阵阵大吼声:“抓刺客!”
向前跑了一段路,袁宏顺手揪住了一名门派弟子,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名弟子告诉他,他们的三师叔甄琶多被人给突袭了,好在只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闻言,袁宏忽然回想起了昔日在三和镇上南宫绪所提到的奇葩师叔,他无情地把四胞胎姐妹全都扫地出门,结果屡屡招来“千刀刮”组织的报复。现在看来,极有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来到甄琶多的住所,袁宏详细了解了下情况,得知果然是一群女人来行凶,只是,她们都蒙着面,没有人能看清她们的真面目。还有人说,说不定她们是秦泰的杀人同谋,这次来偷袭他们的甄师叔,是为了声东击西救走秦泰,只是,她们不知道秦泰已被带走。
对此,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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